沈林二人回到自己的寝居后,沈清嵘放下甜汤的餐盘,从背后一下抱住林丽。他的脸贴在妻子的耳坠边,箍得她越来越紧。
林丽见他不说话,勉强地转过身,摸着丈夫脸上的小凹印,问道:“你站在外面多久了?”
沈清嵘没答她的话。
林丽揉了揉丈夫的脸,道:“多少年前,我就与你说好的。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清嵘再次面贴面地将林丽整个人都抱入自己怀里,生怕自己松手,林丽就会飘走一般,道:“是我自私,非你不可。”
林丽道:“那我也自私,非要嫁你,就要你觉得欠我。”
沈清嵘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诶,好啦,好啦,”林丽被丈夫箍得生疼,拍了他好多次,才从那喘不上气的怀抱中松开自己,抬头道:“丽予和柴英的事,你怎么想?”
“如果丽予喜欢他,那就随女儿的性子。丽予做怎样的决定都可以。而且那个年轻人,我一直觉得还不错……”沈清嵘想也没想,憨憨地回答。
林丽松开丈夫的手,坐下来,端起甜汤喝了一口。
沈清嵘紧紧地跟在妻子身后,把凳子搬得离她更近再坐下,道:“你呢?你觉得柴英如何?”
“我只担心,这年轻人一时兴起,因为喜欢丽予,所以满口答应要一同去西域。”虽然这般说,但林丽也觉得柴英那孩子的眼神,并不是说说而已。
沈清嵘憨憨地问道:“那我去问问他?”
“你现下就是问上一百次,那柴英也会答一百次愿意的。”林丽垂下目光,望向那一碗满、一碗未满的甜汤,道:“就让丽予自己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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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盘腿坐在榻上,半晌未动,松开时,两条腿都麻了。
饿了,想喝甜汤。
她痛苦地摸到桌旁,手碰到碗,已经凉了。她只好端着碗,再摸进后厨,找个热着火的小灶热一热。
进去一瞧,发现表兄正窝在后厨的长桌上,吃着自己热好的饭菜。不过,他没掌握好火候、时辰,饭菜是外面热、里头凉,于是只好跟着表妹的那碗甜汤一起回炉再热。
王檀坐在小灶前,望着红黄的火光,听沈丽予讲今晚发生的所有事。
“居然是你们俩!”王檀听完后,很是惊讶,倒不是因他信了那谣言,而是因为宋玉栀居然是对的,那他赢来的那坛酒怎么办,已经喝去一半了,诸如这些。
沈丽予没理他,发着呆,继续胡思乱想。
“你这个人,想太多。这放到要紧的事上,可以救命。可放到情爱的事上,可就要命了。”王檀站起身,揭了揭锅盖,水好像还没煮开,又坐下来,接着道:“说到底,你二人情投意合,别的家人什么的事,有何难的,你与他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就成了?这做夫妻啊,不就是同甘共苦吗?”
沈丽予撅起小嘴道:“我二人并未结亲,谁与他是夫妻了?”
“柴英都打算和你一起去西域了,这不是板上钉钉之事么?”王檀手心拍手背,言之凿凿。
沈丽予道:“他已经是大瑞将才,志在朝堂,怎能和我一起去西域呢?”
“唉,你明日随我出去一趟,你便知晓了。”言罢,王檀又心急地去揭锅盖,水仍没开,又弯腰去看小灶里的火,原来早就灭了。
翌日,王檀带表妹去了一趟王家附近的酒楼。坐下半日,她听见许多事,然后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王檀不知后来见到了什么人,扔下钱后,急急地就跑出酒楼之外。
剩沈丽予一个人心事重重,如一缕执念极深的幽魂般,飘回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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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子,主母请您过去一趟。”一个仆人来门前传话。
沈丽予进屋后,坐在软垫上,靠着祖母肉乎乎、软绵绵的肩膀上,觉得今日异常地疲累。
秦氏给她递了一块毕罗,刚炸出来的,软酥又香口,很好吃。这一小块毕罗总算给了小孙女一点精神。
秦氏问道:“你今日去了哪儿?”
“兄长带我出去了一趟。”沈丽予拿起另一块毕罗想放入口中。
秦氏道:“柴英那孩子早上来过了,你知道么?”
沈丽予的手立即停了,对祖母摇了摇头。
“他好像就是在府外站了会儿,被家仆看见后,只问了些有的没的,就走了。”秦氏低头看小孙女,道:“你想得怎样了呀?”
沈丽予一下又蔫了。
“听祖母给你讲个故事如何?”见孩子点头,秦氏将长袖捋了捋,轻轻依着坐靠,讲了一个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
天上曾经有一个神仙,叫做狨。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令四海八荒的妖魔鬼怪都闻风丧胆。但大家最害怕的,还是狨的手上有一把又大又重、无比锋利的长矛。听说,这把长矛的手柄是从一只上古神兽的身上拔下的骨头做成的。长矛上的红须是从一个千年厉鬼脸上拔下的胡须,上面是被无数活人的鲜血染红的。但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