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通济河岸的一处口子停了下来,祁言扶着季无虞下车,绕到了一处人家的后边。
此处别有洞天,三三两两好几个酒桶子随意摆着,还栽种着几棵不算高大的桃树,已经开始落叶,散了一地枯黄。
“哟,我还在想,多大的风能把您吹来,原来是有佳人相陪啊。”
有人从堂屋里走出来,满是醉意,话都轻飘飘的。
季无虞一听这轻佻的语调,便知道是辜振越。
只见面前这人依靠在竹子搭建的门上,豢养的海东青扑腾着他的翅膀,站立在辜振越的肩头。
“辜将军,好久不见。”
祁言听了辜振越方才调侃的话,可没季无虞这般淡定,反倒是和踩了尾巴似地急冲冲反驳道:“别瞎胡说!”
辜振越知道祁言一向脸皮厚可偏偏到了季无虞这里就开始畏手畏脚,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的。
想来是顾及着季无虞呢。
念到这的辜振越只能死命憋着笑,努力不发出声来。
季无虞没管他二人的较量,一直盯着海东青瞧,见他没一会就飞走去撒野,只觉有趣极了,笑问道:
“怎么感觉养肥了点,鸟也要贴秋膘吗?”
“我养的可比我爹好多了!”
辜振越看出季无虞对海东青的欢喜,吹了声口哨,夜呦便朝她扑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季无虞吓得往后跑,祁言见状赶忙护住,胳膊肘直抡了夜呦一下。
被袭击的夜呦立马吱哇乱叫两声,羽毛都被他打下好几根。
辜振越无语,伸手接过看起来是要和他告状的夜呦,摸了摸他的脑袋,哄他到外边玩去。
季无虞虽怪不好意思的,却也只敢缩在后头。
祁言瞪了辜振越一眼,等夜呦飞远了便拉过季无虞的手,进到屋子里去。
路过辜振越之时,还不忘回以一笑,低声威胁道:“不许吓她。”
辜振越:……
心里忿忿不平,却没舍得嘟哝了一句,辜振越反手就把堂屋木门前的帘子掀起以便于他俩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识相。
祁言轻瞥他一眼,勾了勾唇。
这竹屋内比季无虞想得宽敞,正中央摆置着一方木桌,上边还躺着几片从窗外飘来的叶子。
祁言坐下拂了拂袖把那些枯叶扫落,扯了个细垫在自己的身边示意季无虞坐下。
辜振越越看越一脸意味深长,最后自顾自地坐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
“辜将军都来了,怎么没带酒?”
祁言把茶推到季无虞面前,回她道:“少喝点酒,还没到庆功的时候呢。”
季无虞撇撇嘴,拿起来轻抿一口,辜振越见这一幕,问道:“这三日如何?”
季无虞轻描淡写说道:“不难。”
方才在马车上听了她一耳抱怨的祁言闻言本打算倒茶的动作止住了。
辜振越笑着挑眉,“无虞姑娘还真是好生自信。”
注意到祁言异样的季无虞推了杯茶给他,转而说道:“不过也就是占了记性好的便宜。”
正吃着茶呢,辜振越听这话,一口水直接呛住,咳了半天。
季无虞赶紧了帕子给他,说道:“辜将军,你慢些点。想什么呢这般急!”
辜振越抬头便看到祁言炽热的目光,他可不敢收季无虞的帕子,推开又挥挥手,说道:“没什么,在想无虞姑娘能不能靠这好记性闯进春闱。”
一旁的祁言不动声色地挪开季无虞的手,又把人帕子扯走放在自己那,小声叨叨一句“哪儿那么矫情?”
季无虞这会没注意到他那些小动作,只对着辜振越说道:“那只能是看命呢,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
辜振越立马举着杯子,“那在下便祝无虞姑娘一举折桂!”
“那我便借将军吉言了。”季无虞笑逐颜开,又道,
“不过我方才在屋外头见着了几棵桃树,待来年春天桃花开了,辜将军不如备壶桃花酿来送我去贡院。”
辜振越听了季无虞这话,笑容在那一刹那滞住。
无他,只因这话……祁言也同他说过类似的。
“待来年春天,桃花开了,记得备酒与我共酌。”
可他二人谁都知道,祁言最难熬的,恰恰就是春潮那段日子。
辜振越心知祁言不愿意让季无虞知道这些,立马收敛了脸上的失落,爽快地应道:
“我辜某人一整个酒窖的酒,无虞姑娘您尽管拿。”
“辜将军就是大气。”季无虞以茶代酒似地一口豪饮尽面前的茶,又问道,“不过我之前一直听将军说酒窖酒窖的,是在哪儿呢?”
祁言拧眉,“怎么?你要去偷酒喝啊?”
季无虞皱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轻哼一声,说道:“别把自个儿的心思放别人上。”
辜振越没忍住笑道:“我那酒窖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