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才不叫!”
他又哼了一声,越过她去,“你看你走得这么慢,磨磨蹭蹭的,咱们几时能到镇上?”
陶枝没理他,自顾自的往村道上走。
这人明显是恼羞成怒了不是,她才懒得与他计较。
于是,这一路上徐泽是走得是又快又急,恨不得把陶枝远远的甩在后头。只是但凡离得远了,他又停下来等她一会儿,好叫她跟上来。
徐泽这幅别扭的模样,算是把陶枝看乐了,她抿嘴一笑,索性慢悠悠的赶路。
等两人到了镇上一瞧,街面上人影寥寥,这个时辰做活儿的做活儿,躲闲的躲闲,在街上顶着日头闲逛也是少有的。他们一路往西边的木作铺子去,有个躺在街边的闲汉倒是随着他们路过起了身,又悄步跟了上来。
那闲汉痩得惊人,身量不算太高,一身衣衫脏得看不出颜色,那张脸怎么看都尖嘴猴腮的,一点儿也不招人喜欢。
他暗自跟在徐泽身后,只待一个时机就下手。
恰巧有人抬着一口大缸路过,那闲汉眼珠子一转,手就往徐泽的腰上探了过去……
几乎只一眨眼,徐泽就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又将他按在地上一脚踹翻。
等看清来人,那闲汉也顾不得呼痛了,诧异的喊道:“徐二?”
徐泽自然也认得他,一把将他的手腕甩开,皱着眉不悦地说:“罗聪?你小子怎么偷到小爷头上了?”
那人被点了姓名,只得尴尬地笑了两声,“你平时哪里这样打扮过,我只当是个手头阔绰的富家少爷呢……嘿嘿……徐二哥,是我眼拙,你可别动了怒……”
“好说,我倒有事儿要问你。”他也算赔了不是了,徐泽也没揪着不放。
罗聪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何事?”
“你常在这镇上混,可知道哪家的木匠师傅的活儿做的最好?我家里要打几个家具,这师傅最好是能随我回村好修一修门窗什么的。”
罗聪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当下就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赶明儿我一定把人给你带过去。”
徐泽知道他是个油滑的性子,什么事儿都敢应下,办不办的成就另做他论了。
徐泽觑了他一眼,“赶明儿?我今日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你要是真有认识的人,就带我走一趟,我也好请人回去。”
“行,那就带你走一趟,只是不知道他这会子在不在家。”罗聪虽答着话,眼睛却往陶枝身上瞟,“这位是?”
陶枝笑眯眯的答他,“我是徐泽的阿姐。”
徐泽当即瞪圆了眼睛,正想解释她说的不对,她分明是我媳妇儿!
可那罗聪已经“徐家阿姐”的叫上了,他顿时气卒,牙根子磨得咯咯作响。他甚至用眼刀子剜了一眼陶枝,她今日可真嚣张,姐弟这事儿还真就过不去了?
他又生气又无奈,偏偏这气还不能冲着她撒。
徐泽咬着牙想了想,顺手对着罗聪的后脑勺招呼了一下,拍得他一个趔趄,勉强把气出了这才说,“你那是什么眼神?认清楚了,她是我媳妇儿!”
罗聪揉着头直吸气,心里直骂这徐二手劲儿也忒大了些,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嫂子”。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们夫妻俩闹归闹,别拿我开涮啊。
徐泽满意了,让他别耽误工夫赶紧带路。
罗聪此时也不想多待,连忙领着二人从大街上往巷子里拐。他脚上没停嘴也不闲着,还一面与徐泽说这人家中的境况来。
原来这人名字叫做谢印山,是家中老大,起初是跟着县里的木匠做学徒的。
学手艺向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当学徒的时候更是难捱。这行当里讲究学五年做三年,八年学艺,更多的是帮着师父做活儿,没有一个铜子儿不说,每年还要给师父孝敬。
前年这谢印山的老爹病故了,家中一个老娘一个妹妹孤苦伶仃的,也常常遭人欺负,他便从县里跑了回来。他家中本就贫寒,一开始也做过家具去卖,但人太老实,被镇上那家洪记做了点手脚一宣扬,名声就坏了,也没人找他做家具了,如今就靠走街串巷磨剪子修桌椅过活呢。
一路上他俩跟着罗聪七拐八拐的,从巷子里一转过来,明显就能感觉到这一片屋子建得更低矮了些,院子又紧紧凑凑的,大抵是镇上穷苦人家的居所。
罗聪走到一家小院前敲了敲门,又喊了一声,“谢大哥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