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最近的变化,谦和自然知道。
“今天又去约会吗?”眼见着女儿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谦和半真半假地吃味道,“还是那个小子?”
晓向来有事不会瞒着爸爸,更别说出差时还遇上了煤气爆炸和临时紧急手术这样的大事儿,一回到家就跟谦和说了前因后果。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闺女,更别说在晓口中的故事里,某个人的戏份多得简直鹤立鸡群,又是“挑食不吃菜吃肉一大锅”,又是“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凶得要死”,又是“长得本来挺好看的笑起来就跟反派一样”……那一脸口是心非的笑容,有过爱情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能看到总是一心事业的女儿有了喜欢的人,谦和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他知道晓从小就想要成为无国界医生,别看她平时柔柔和和的不怎么生气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比谁都不愿服输,看到总是不着边际的结衣都因为家庭安顿了下来,谦和也盼着晓能够因为爱人放弃冒险——就像他当初一样。
谁知道,晓看上的人,偏偏是……
他想起了那天夜蛾的电话。
“……咒灵是禅院家的那小子解决的。你女儿当时应该也看到了。”
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天与暴君禅院甚尔,咒术界里谁不知道他的名号。
用极致的0咒力换来极致的□□力量,刨除没有咒具就无法袚除咒灵这一点,他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属于特级的层次。
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哪里都应该是珍贵的战斗力,却偏偏生在了禅院家……那情况,无论是谁看了,都得道一声倒霉。
也因此,咒术界对他私下接活的行为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也没有踩红线,没人无聊想要去触一个特级的霉头。
结果竟然跟自家女儿掺和上了……
多年听说的强大人物转眼成为了自己的女婿备选,这种感觉无异于发现本来以为远在天边的核武器竟然就在自己脚下。
谦和叹气。
身世复杂的背景,超乎常人的破坏力,游走在黑白分界的地位与工作……无论哪一个都难以让一个父亲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毕竟那个世界有多肮脏,又有多危险,谦和再清楚不过了。
话虽如此,但对着女儿一无所知的脸,谦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爸爸趴在沙发上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晓干笑了两声,“啊,是。我马上就回来,不用担心,爸爸!”
“你上次也这么说,但是晚饭也没有回来。”谦和摇头。
“那个……”晓难为情地挠了挠脸。
谦和见她这样,也不想为难她,“那对耳坠,是他送你的?”
他早就发现了,就等着女儿来跟他说呢!
结果没说!
突然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谦和对某个人愈发不满。
“对,是甚尔送我的。”一说到这个,晓脸上顿时挂上了羞涩的笑容,都快到玄关了又倒回来回到了客厅,跟爸爸显摆,“你看,好看吧!”
“甚尔,甚尔,叫的挺亲切啊……”谦和小声嘀咕,见晓走了过来,突然灵机一动,“摘下来给爸爸看看。”
以为爸爸在吃醋的晓见此无奈地将一对耳坠取下,“真是的……爸爸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接过耳坠仔细看了一眼,谦和心情复杂地发现这绿水晶竟然不是便宜货。
也是,那小子在外头赚了那么多的委托费,要是连一对像样的首饰都不愿拿出来,可就太不像话了。
仗着女儿看不见,谦和光明正大地往耳坠里注入咒力。
往物体中注入咒力并雕刻咒文形成简易的触发型结界,这是每个从高专毕业的咒术师都会学的基础课——当然,没有咒力的人自然做不到这一点,若想要达成同样的目的,就只有借助外部手段。
这一次刻个更强的。谦和想道。
“可以还给我了吧,爸爸。”晓双手抱胸,嗔怪道。
在她眼里,谦和一拿过她的耳坠就直盯着看不动了,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它扔了似的。
联想起这段日子里,一提到甚尔时爸爸脸上怪异而又不满的表情,晓觉得这个猜想也不是不可能。
晓不是没有感觉到谦和对甚尔态度上的抗拒,只是在她眼里谦和并不认识甚尔,便觉得自家爸爸会有这样的反应纯粹只是因为还没有接受现实。
当年结衣出嫁的时候,结衣爸爸整整刁难了介人大半年呢。
也许每个有女儿的爸爸都会这样吧。晓心中无奈。
等到爸爸见到甚尔,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大概……
突然想起某人恶魔般的笑容,晓连忙忍住笑意。
正在专注于雕刻咒力然后发现自己女儿又无缘无故笑起来的谦和:“……”
唉,真不让人放心啊。
他真的想让自己的女儿与甚尔保持距离,但同时他也知道,晓向来有自己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