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改口说,“家里断炊了,我来找阿娟借点粮食。”
“我家没有粮食!”
叶老汉还没有说话,阿娟抢先说了,“娘啊,我刚从婆家分出来,养活我们娘几个已经够困难了,哪还有粮食借给娘家!”
“不可能!”
三妮姥姥可不管这个,“你们娘几个身上都是肉,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你别想哄我,今天你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说着话,给两个儿媳妇使一个眼色。
下一秒,两个儿媳妇一起走上前,像是左右护卫一样守护在三妮姥姥两边。
三妮姥姥怕叶老汉,却不怕阿娟,底气十足地威胁她,“你要是敢不借,以后你就没有娘家了。”
这是她威胁所有女儿的底牌。每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女儿们都会妥协。
女人家,哪能没有婆家。要没有婆家在后面撑腰,一定会被婆家的人欺负死。
她看着阿娟,等着阿娟做出决定。
虽然阿娟还没有说话,但她笃定阿娟一定会答应借粮食。
“不借。”
“没娘家就没有娘家!”
阿娟却是直接拒绝,“这些年来,我没少往娘家送粮食,送钱,可每次我回娘家找你们帮我撑腰的时候,你们总让我忍忍。我傻,我忍了,这一忍就忍了十来年,忍得跟比猪狗都不如。婆婆不喜,丈夫不疼,妯娌欺负,一日日的连个人样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看向三妮姥姥,“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我愿意实现你的愿望!”
反正她嫁人后就没有娘家了。
她都从婆家分出来了,自己当户主,自己养活三个女儿,以后有没有娘家并不重要。
阿娟看向叶娲。她还有福妹给她撑腰,福妹跟三妮玩得好,以后家里要是过不下去了,福妹肯定不会不管她们。
比起娘家人,她更相信福妹。
“你,你,你真是反了你!怪不得养出了那么一个反骨仔女儿,原来你也不是个好的!”
三妮姥姥先是愣住,然后是坐到地上去,坐在地上唱作念打哭诉女儿不孝。
“活不成了~啊,生了这个么一个闺女~啊……”
跟唱戏似的,有音有调。
其他人被她唱得头皮发麻,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娲和叶润平还是孩子,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听她在那一直唱啊唱的,觉得怪好听的。
兄妹两个手拉手干脆凑过去听。
三妮姥姥虽然是在用号丧的法子骂女儿,但她的嗓子很好,骂起人来跟唱曲一样好听。忽略她话里的意思,只听曲调的话,不输为一首好曲子。
大队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娱乐活动,过过城里人生活,见识过卡拉欧克,还有全民跟唱各种花活的叶娲很喜欢三妮姥姥唱的曲子。
她听得咯咯乐,等三妮姥姥停下来的时候,还催促人家再唱一些。
这不是三妮姥姥想要的效果。
以前她坐到地上说唱念打的时候,旁人都会忍不了,继而向她屈服!
她现在是不唱不是,唱也不是,被架在高台上,上不去,也下不来了。
“你怎么不唱了。”
见她停下,叶娲疑惑地看着她,“继续唱呀。你唱歌好好听哦,比哥哥姐姐唱的都要好听。”
“噗嗤。”
有个大队干部没忍住笑出声。
他这一笑,引得其他憋笑的人也跟着笑出声。
三妮姥姥的脸色迅速涨红。真是丢了大脸了!她这是被人当成是耍猴的了!
“你胡说什么呢!”
都怪大队长家的死丫头!
她明明是在哭闹,大队长家的死丫头却说她在唱戏,这让她还怎么接着往下闹?
“大队长,你不能偏心你们队上的人!”
三妮姥姥见一计不成,立刻站起身,“阿娟是我闺女,我是她老娘,她养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孩子养父母确实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法反驳。
哪怕是拿到公社去说,公社的领导也不敢说不是。
叶老汉看向阿娟,脸色严肃,语气严肃,“我是大队长,不是你们爹,你们家里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不管。”
不管是另一种管。
他要是管了阿娟家的事,就得按照三妮姥姥说的要求阿娟给她送粮食。毕竟养父母是孩子的义务,哪怕是嫁出去的闺女,也得养父母。
他一个当大队长的,不好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三妮姥姥很得意,扬起下巴,用吩咐的语气使唤阿娟,“听到没有,你们大队长说了,我们自己家的事,他不管了!阿娟,你去把家里的粮食都拿出来,一会我得拿走。”
连借字都不说了,直接说拿了。
对她来说,女儿家的东西都该是娘家的。以前阿娟还住在婆家,她怕阿娟的婆婆,不敢上门去闹。现在阿娟犯傻,分家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