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也死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语气里的情绪还不到愤怒,更接近于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怫然不悦
"你没说过会发生这种事!
“我提醒过你了,”另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悠悠道,“东京不是四国,如果在这里闹出太大乱子会引起阴阳厅的注意,是你自己一开始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那个年轻的声音似乎被说中,呼吸声倏然变粗,似乎强压下了什么,听起来自己的自负和失败被人当面指出这一点比部下接连折损更加让他不渝。好半晌,他才粗哑着嗓子问,“现在怎么办?
”你不是说针钩女还没死,却一直没有回应你的召唤吗?她很有可能已经落到了阴阳厅的手里,你们之前那个据点已经不能用了.....谈话的声音源源不绝从门外传来。松姬抱差膝缩在角落里。苍白养脸咬紧唇。努力压制差神力波动。生怕外头的妖怪察觉到自己己经醍了昨天夜里袖还在自家神社,和往常一样整理完今日听到的祈祷后,苦恼地思考怎么帮忙实现信众们的愿望。土地神并不像还是人类时需要睡眠,但昨天晚上到后半夜的时候,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莫名就在神社里睡着了。等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挪了地方,脚底下多出了困住袖的结界和阵法,袖尝试了许多次也无法走出阵法的范围,也没办法往外传出消息。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外头飘进来了妖气。在东京的地界,阴阳厅眼皮子底下,居然有妖怪敢绑架土地神,就算在妖怪里头也绝对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被当即躲到境角,生怕被对方发现,幸而来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被身上,刚一进门就吵了起来。袖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哪间寺庙的僧房,跟外头的大殿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檀香沉静的味道悠悠地穿过门缝。香火的气息无论对鬼物还是神明都有安抚的作用,在这种熟悉的气味中,袖紧拽着裙角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弛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神终于发现外头那个苍老的声线不知为何有些耳熟,像是在哪个地方听过。
“.....阴阳厅大概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说不定连你的真实身份都已经知道了。
”
长久的沉默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袖莫名听出了一点微妙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怕阴阳厅呢。“我当然不怕阴阳厅。
年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憋出来的,而且不知不觉压低了好几个度,并且依旧固执地不肯用“怕”这个字,“我担心的是五条家那个疯子.....”呵,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不用顾忌这个了。
“.....”年轻妖怪似乎有些怀疑,“你们能对付得了五条悟?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他了?
“那你刚才说......
“我的意思是,‘担心’是活着的生物才会有的想法,”那个不知名的老妖怪笑了,像是在面对某个无知的孩子,“你很快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你说什.....额......啊!
一声刺耳的惨叫从门板外像一枚利箭钉进屋内,外头不知身份的一老一少猝不及防地忽然翻脸。诡异的红光乍亮,流动的鲜血一样从门底下淌进来,那惨叫声时断时续,声音的主人像是在遭受什么及其痛苦的折磨,松姬下意识抱紧手臂往后一靠,被吓得面色惨白。土地神本来就不是战斗力强的神明,他在成为土地神之前,也没什么大来头,只不过是生活在江户城中的一名孤女。彼时江户城被大妖怪山本大魔王袭击,她为了救一个孩童死在了一个高挑雄壮的女人外表的妖怪手里。好在她死后奴良组的二代目成功杀死山本大魔王解救了江户,其他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灵魂都混混沌沌地去投胎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自己的意识。之后赶来的阴阳师大人告诉她山本魔王袭城时,城内不少土地神被它的手下杀掉了,好几座神社都空了出来,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作为土地神保护江户
她选择了同意
松姬涣散的思维忽然一定,袖地睁大眼睛,面上血色又往下退了一个度
一他想起来为什么会感觉那个苍老的声音熟悉了,那个声线......像奴良组的一代目。
袖的神社在浮世绘町,一代目大人没有人类的大人物深入浅出的习惯,平日里没事喜欢在浮世绘町打转,往各种热闹的地方凑,对他们这些土地神也很照顾,袖近距离见过他不止一次。惊疑不定地盯着漫到袖脚下的红光,一门之隔外的诡异灵力波动越来越剧烈,年轻妖怪的惨叫声像浪涛一样绝望地打上袖的耳膜,松姬攥紧裙角,面上迷茫的表情逐渐坚定下来。他静悄悄地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悄悄将眼睛探向门缝
僧房外的佛殿里像是盈满了满室鲜血,那从地面上的阵法出来的红光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宛如某种粘稠流动的液体,它自下而上爬上殿中央的佛像,端坐在庙堂上的佛陀仿佛也被红光污染了,视而不见地低低垂着眼,慈眉善目的面庞透出一种阴森的邪态。那个年轻妖怪的身躯被笼置在红光里已经看不清楚,墙角处还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黑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