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事情,尤其是杨彪的丞相之位,几番摇摇欲坠,却又稳如泰山,一直坐到了现在。
后面的边让,司马儁,钟繇各有神色,跟着刘协,杨彪来到了藏书楼。
藏书楼前,禁卫林立,两个狼狈的年轻人被押跪在地上,而十分醒目的刘辩,大喇喇的坐在台阶之上,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账簿。
在藏书楼各处,人头攒动,若隐若现,不知道多少人在悄悄围观。
杨彪,边让等人见着这副场景,心中惴惴,大步上前。
“臣杨彪/伏完/钟繇/司马儁/边让参见陛下。”
五人到了台阶前,齐齐抬手见礼。
刘辩嗯的一声,抬头看着众人,笑着道:“免礼。这本账簿朕看过来,除了朝廷拨付,各处士绅捐纳也不少。支出的目录也很详细,看来,鸿都门学确实办的不错。”
五个人听着刘辩的‘夸赞’,莫名头皮发紧,没人敢吱声。
刘协站在一旁,瞥见杨彪战栗的稳不住身形,稍作迟疑,上前劝说道:“陛下,据臣弟所知,鸿都门学目前大小超过十二座,生员超过五万,其中涉及的事情复杂难言,鸿都门学以及太常寺,还是有很多功劳的。”
刘辩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杨彪,边让,以及三法司的主官,神情不动,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脸轻松随意的道:“皇弟说的是。丞相主政尚书台,统领百官,劳苦功高,理当嘉奖,重重叙功。”
杨彪不喜反惊,抬手道:“臣碌碌无为,不堪大用,陛下……”
刘辩一摆手,道:“卿家不必自谦。过几日,卿家代朕巡视三辅,也顺便回弘农看看,卿家多年未回了吧?”
杨彪怔了又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代朕’?
边让,伏完等人同样面露惊疑,不敢抬头,眼神却闪烁不断。
鸿都门学这么大事情,陛下提都不提,反而要重赏丞相,这是什么道理?
“今天就到这里吧。”
刘辩又拍了下屁股,将有些昏昏欲睡的刘愈抱在怀里,径直离开。
这次不止是杨彪,伏完等人怔神了,刘协也满心困惑。
但没人敢问出口,只能恭送刘辩。
“臣等恭送陛下!”一众人抬着手,望着刘辩带着一大群人,迤逦的向着鸿都门学大门走去。
直到刘辩走远,一众人才缓慢起身,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没有半点释然,放松之色。
这么大事情,陛下将丞相,三法司都传唤过来了,非但只字不提,还要重赏丞相?
边让是最恐惧的,抬着手,颤巍巍向杨彪,道:“丞相,还请救我太常寺!”
杨彪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脖子阵阵发冷,肥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苍白之色。
按理说,今天的事情,他有责任,但不大,完全可以推诿出去。
但绝无‘劳苦功高’之说!
伏完,钟繇,司马儁等人沉默不语,心里都在思考刘辩的这个出乎意料的反应,没有理会边让的求助。
陛下只字不提,并不是不在意,就此放过,而是将有雷霆!
这酝酿的越久,雷霆威力越大!
“叔父,救我!”杨彪没反应,不远处的边勇,爬过来,抱着边让的腿哭喊道。
触怒了当今陛下,以往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边勇,这一刻也知道害怕了。
边让阴沉着脸,一脚踹过去,怒骂道:“孽畜!”
说完,看向三法司的三人,沉声道:“诸位,一切都是这孽畜干的好事,还请带走严查!”
伏完,钟繇,司马儁看着又爬过去哭喊的边勇,并没有人说话。
杨彪脑子嗡嗡炸响,想不透彻刘辩的目的,想着尽快了结离开,便皱着眉道:“此事归刑曹管,司马尚书,你带走他们吧。”
司马儁老脸无波,道:“回丞相,此事已达天听,又涉太常寺卿,非刑曹所能查办,当由御史台理清。”
伏完心头一跳,哪敢接这个烫手山芋,连忙道:“御史台监察百官,但这几日并未入仕,御史台不能越权。”
杨彪见他们推诿,看向了钟繇,道:“廷尉府直接介入如何?”
钟繇躬身,道:“回丞相,廷尉府直接开审吗?”
杨彪深深皱眉,皱的眉头疼。
这三法司相互推脱,令本就烦躁不安的他,更加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