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张温身旁,老脸上写满了依依不舍,道:“张公,还请一路保重,天干物燥,切莫急着赶路……”
张温背着手,踱着步子,道:“仲颖,须知一步错,步步错,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董卓连忙抬手道:“张公,董卓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张温置若罔闻,道:“朝廷现在是抽不出手,但要是逼得朝廷抽出手,别说你了,就是加上袁术,也不是朝廷的对手,顷刻可灭。”
董卓越发诚恳,道:“张公请代转朝廷,董卓身是汉臣,死是汉鬼!”
说出类似这种话的人,在历史上无不是大奸之徒!
张温仿佛没听到,道:“袁术败亡就在眼前,仲颖莫要自误。”
董卓抬着手,恭敬的道:“下官明白。”
听到‘下官’二字,张温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念在旧情,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韩遂,马腾有意归降。汉中太守刘备,已经准备入凉了。”
董卓脸角微动,继而沉声道:“多谢张公!”
张温没有多说,径直走向马车。
董卓一路相随,小心护送,十分恭谨。
等张温上了马车,渐渐走远,双眼才阴沉下来。
三羌如果归顺朝廷,那大汉北方,便再无威胁,朝廷可以专心对付南方的各路诸侯了!
郭汜神情不安,上前道:“董公,这张温的话是真的吗?”
董卓背着手,脸色变幻不断,道:“三羌企图归顺朝廷,不是一日两日了。”
钟繇在几年前被去过三羌,而后又去了几次,三羌归顺意图明显,向朝廷要官、要钱、要粮,却都被刘辩拒绝了,是以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郭汜紧紧拧着眉头,心里忐忑,急思不断。
青州黄巾军、黑山军相继被平定,朝廷在北方便只剩下凉州未定,要是三羌抚定,朝廷在北方便无任何掣肘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噩耗’!
牛辅站在一旁,瓮声道:“义父,文和的话是对的,咱们不能等了,还是南下吧。那李儒算个什么东西,他的话不能信!”
“老夫知晓。”董卓脸色恢复如常,寒声道:“让洛阳的人盯着朝廷的一举一动!”
华雄,牛辅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这种活,是贾诩的。
但这几日贾诩好像失踪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花开两朵,先表其一。
李儒好不容易到了下邳,得到了吕布热情的招待。
两人一路寒暄,进了后院。
李儒瞥见桌上丰盛的菜肴,心里越发笃定,却故作冷漠的道:“吕校尉,死期将至,还有心宴饮?”
吕布的官职,也就是‘平虏校尉’,属于低等小官,上面还有各种中郎将,而后是各种将军,完全是中下层的‘小吏’。
听到‘吕校尉’这个称呼,吕布笑容顿僵,一屁股坐下,淡淡道:“你又是何官何职?”
吕布现在坐拥五郡,拥兵十万,可以说是当世一等一的诸侯了,别人要么是太守、州牧,要么是各种将军,唯独吕布还是一个‘校尉’。
是以这个‘校尉’,一直是他的心头刺。
眼见戳中吕布痛处,李儒丝毫不慌,嗤笑到:“我乃董公幕僚,董公太尉之身,乃是当朝三公,我为幕僚,见官大一级。吕校尉,徐荣屯兵琅琊郡,孙坚占据广陵郡,南北夹击之势已成,吕校尉这个校尉,怕也是要不保了。”
吕布却不见一丝慌乱,盯着李儒道:“你意我如何?”
李儒对吕布的反应有些意外,还是道:“要么归顺朝廷,等待朝廷追击吕校尉杀丁史君之罪。要么外结强援,以据官兵。”
“你让我投董公?”吕布开门见山的道。
李儒知晓他的来意被吕布看破,但见吕布这么轻易的戳破,心中暗自警惕起来,不慌不忙,整理着衣服,在吕布对面坐下,淡淡道:“吕校尉是董公的女婿,不论吕校尉如何,在外人眼里,你们总归是一家人。”
董卓的一个义女,送给了吕布。
吕布拿起筷子就吃,道:“我与袁术结盟,那孙坚敢动,便是两面夹击与他。至于徐荣,区区一两万人,我吕奉先并不放在眼里!”
李儒越发觉得不太对劲,朗声冷笑道:“那袁术之前声势浩大,占据半壁江东,从豫州到交趾,兵锋所向,战无不胜。而今又如何?袁氏四世三公,加之被朝廷诛灭,世族同情,一时风光无两,代汉之势天下共知!现今又如何?吕校尉,比之那袁术,孰强孰弱?”
吕布自古的吃着,而后大口喝酒,道:“大势已明,汉室将终,群雄争锋,大业在前!我若归附他人,只为牛马,吕布岂不是要久居人下?”
李儒暗惊,倒是没想到,吕布已经有这样的野心,却不见慌乱,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吕校尉不能屈身,何以俯瞰天下?”
吕布吃的欢实,忽的一把握住身旁的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