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黄门北寺狱的禁卫与太学的师生,正在对峙。
太学里的师生义愤填膺,数百人堵住大门,冲着禁卫怒骂不止。
“太学是太祖所立,当今陛下御封,你们也敢闯!”
“前前后后,你们已经抓了二十多人,还想抓多少,将我们所有人都抓了吗!?”
“你们这些鹰爪,给我滚远一点!”
“再敢来,我打断你们的腿!”
太学门内的生员,义愤填膺,指着二十几个禁卫,毫无敬畏,赤裸裸的威胁。
领头的军侯见着这个架势,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瞥了眼身后被打伤的几个禁卫,双眼怒火熊熊,喝道:“奉旨办案,你们这般阻挠,是想谋反吗?”
“放屁!”
一个年轻人直接怒喷回去,道:“太学造反,你是猪油蒙心,昏了头!赶紧滚!”
军侯看到他要抓人,就在人群后,心里恨不得拔刀将眼前阻拦的人杀个干净!
但也就是想想。
这里是太学,他之前抓人都是偷偷摸摸,今天不得已才追到这里,却没想到遭到太学师生的集体阻拦。
太学门内煞气很重,很多人手持棍棒,数百人之多,而且还有人不断赶过来,真要起冲突,不止今天好不了,事后麻烦更大!
军侯不肯罢休,就这样退走了,他们黄门北寺狱的脸往哪放?
“军侯?怎么办?”有个禁卫上前低声问道。
军侯阴沉着脸,冷笑道:“我们就堵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抵抗多久!去通知贵人。”
这禁卫应着,快步向后跑去。
而军侯立在前方,手握刀柄,打定主意,与太学师生对耗下去!
不远处,左栗就在一个茶楼喝茶。
听到回报,左栗雪白的脸上出现了阴鹜之色,旋即嗤笑一声,道:“正好。”
这禁卫一愣,道:“贵人,正好?我们抓不到人,可没办法向陛下交代。”
左栗神情变得悠闲起来,笑眯眯的道:“你不懂。陛下不着急,着急的是那些大人物,等着吧,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禁卫确实不懂,只能点头应着。
正如左栗所料,第一个知晓消息的,便是太常寺卿边让。
告假在家的边让,急的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大冷天的脑门上全是冷汗。
看着报信的太学博士,恨其不争的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这博士也是一脸为难,道:“边师,不是我们闹事。是那黄门北寺狱太过分,这短短几天,抓了我们二十多人,这要继续抓下去,谁还敢来太学啊?您老,得想想办法啊……”
边让冷冷的注视他一眼,道:“我想想办法?你让我想什么办法?连丞相都躲着,我能怎么办?我实话告诉你,这次的事,我能不能脱身还是两回事!”
不管是作为太常寺卿还是侄子边勇涉案,边让的声名是全毁了。
博士却不管边让的死活,苦笑着道:“边师,现在可怎么办?那些禁卫就堵在大门口,您要是不想办法,明天全洛阳城都知道了。”
边让心里大恨,却又很无力。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超乎他的预料,在那些大人物袖手旁观的情况下,他人微言轻,根本阻止不了半点。
左思右想之下,边让长叹一声,道:“罢了,我厚着老脸去宫里吧。”
博士双眼一亮,道:“边师说的是。陛下对太学十分看重,只要陛下知道了,肯定会训斥那黄门北寺狱!”
边让冷哼一声,道:“我现在进宫去见陛下?你倒是会想!”
博士愣神,进宫不是去见陛下?
边让没理会他,命人拿来官服,匆匆换上,径直入宫。
这会儿,戏志才已经出了宫,到了吏曹。
荀攸,荀彧二人听完戏志才的话,齐齐陷入沉思。
戏志才咳嗽几声,道:“陛下的话,看似杂乱无章,肯定有所图谋。就是不知道是在朝廷,还是在各州。”
荀攸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从目前来看,陛下好像是在有意安抚丞相,是要着手什么事情吗?”
荀彧想着‘划分田亩’的事,余光扫了两人一眼,拿起茶杯,道:“朝廷赋税才是陛下关注的重点。”
荀攸情知这位族叔藏了心思,忧心忡忡的道:“明年赋税还会减少,而支出大增,是很头疼。关键是南方,一旦打起来,朝廷肯定要投入,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有可能瞬时崩盘。”
荀攸的话很明白,朝廷没钱,北方各州堪堪稳定,一旦朝廷急剧支出,北方各州极有可能出现意料之中的变故!
比如士兵哗变,比如匪盗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