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愈是龙凤胎,小丫头才四岁,到现在为止,宫里都瞒着她弟弟的事。
左栗应着,悄步后退出去。
不多时,唐姬端着药,小心翼翼的喂给刘愈。
小家伙吐药,眉头紧锁,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朕来吧。”
刘辩见着,从唐姬手里拿过药碗,亲自喂给小家伙。
不知道刘愈是不是听到了,在刘辩的勺子到了嘴边,小家伙居然张开了嘴。
刘辩吹冷药汤,一点一点喂给他。
等一碗药喝完,小家伙的脸色仿佛好了不少,眉头有松开的迹象。
刘辩拿着手帕,给他擦着冷汗,而后掖好被角,心里轻叹。
他就两个儿子,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又坐了一阵子,见小家伙和缓了,刘辩这才无声的离开永安宫。
这会儿,王朗已经在丞相府了。
身形肥硕的杨彪,这会儿正坐在桥头,拿着鱼竿,兴致勃勃的在钓鱼。
王朗没有见丞相的礼仪,大步过来,急声道:“你还有心思钓鱼,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杨彪浑然不在意,盯着冰窟窿,大声道:“王先生,吃了吗?”
王朗闻听,来到近前,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所动,道:“你有对策了?”
杨彪头也不转,语气郎朗的道:“王先生,现在不是饭点啊,没饭可吃。”
王朗见杨彪作态,声音完全不似以前的小心翼翼,越发狐疑,道:“你真的不担心?”
杨彪忽的叹了口气,道:“景兴啊,我好不容易有点兴致,全给你败坏了。”
王朗在杨彪身上,仿佛看到了在中平年间的模样,怔了又怔,道:“你,上书了?”
杨彪胖脸没了以往的紧绷,都是从容笑意,道:“嗯,一大早就送进宫了。”
王朗却拧起眉头,道:“这么长时间,宫里没有半点动静。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杨彪这才回头看向他,见王朗忧心忡忡,忍不住的大笑起来,道:“王景兴啊王景兴……”
在未入仕前的王朗,从容自如,对朝局看的十分透彻。但自从入仕以来,深陷其中,完全没了以往的洞彻明朗。
王朗何尝不知,但朝局太过晦涩,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他怎么能如以前?
不过,杨彪这种反应,倒是令王朗没了之前那么紧张,坐到他边上,淡淡道:“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杨彪笑容慢慢收敛,盯着那个冰洞,叹了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
王朗默默思索,没有急着答话。
杨彪这句话,可不是丧气话。
杨彪想要全身而退,首先就是要朝野答应,是以要‘尽人事’,安抚各方,既不能现在就对他下手,还要确保他离开尚书台后,不被秋后算账,反攻倒算。
而‘听天命’,则是宫里的态度。
宫里对杨彪的不满,不是因杨彪担任丞相后的‘无为’,而是作为四世三公的杨彪以及杨家与过往的阉党、何进、袁家等牵扯太深,关系复杂。
如果宫里始终‘猜疑’,甚至是‘记恨’,那杨彪决然不可能安稳的抽身而走,太平无事。
“你觉得,宫里是什么态度?”好半晌,王朗轻声道。
杨彪小眼睛眨动着,面无表情,道:“猜不到。我试着打探过,没有人漏口风。”
王朗神情动了动,眉头下意识的皱起,道:“这么说来,要么是陛下没有提及。要么,是讳莫如深,不敢多嘴。”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彪表面从容,心里可是一直提心吊胆。
一旦他‘入罪’,后果简直不可想象,他们‘四世三公’的杨家,或许就要步袁氏的后尘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王朗转头看向杨彪,道:“要不要,与钟繇聊一聊?”
钟繇,是公认的接替杨彪的下一任丞相。也是王朗的前任廷尉。
杨彪摇头,道:“我与二荀聊过,他们应该不会,毕竟我如果入罪,对他们也没好处。至于钟繇,我听说,刘虞要回京了。”
王朗一怔,道:“刘公回京?为什么?他,他回来任职何处?”
刘虞是中平六年的太尉,还是皇族,在现今朝野来说,威望隆重,甚至是压过皇甫嵩的!
在去年以前,刘虞是继任丞相的热门人选,朝野咸望。
杨彪道:“不清楚。”
王朗若有所动,道:“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来,宫里,好像从未说过,由钟繇来继任丞相?”
杨彪小眼睛眨了眨,突然醒悟过来般,道:“你是说,刘虞?”
王朗没好气的道:“这种时候,你还装傻充愣?”
杨彪有些勉强笑了笑,道:“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王朗心里还在想着刘虞回京的事,如果是刘虞任丞相,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