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么沉得住气?明天中午,要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伱这个丞相还能做得下去?我与元常,既不能为你说情,说不得还得自请辞官!这个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大汉朝廷屡经波折,
以前靠杨彪的威望撑着,后来逐渐稳固,便是‘颍川党’在撑着,尚书台没了荀彧,荀攸,钟繇三人,大汉朝廷将瞬间崩溃!
荀彧仿若未闻,拿起手里的一道公文,递给荀攸,道:“陈留郡这个杀人案,为什么久拖不决?”
“那是陈留王的家仆,案情有些复杂,还羁押在刑曹,并没有过堂。”
荀攸根本不看就知道荀彧说的什么,简单回答又道:“你还有心关心这些?王朗等人表面上在帮忙,实则上就在等着坐实这个案子。你别忘了,杨彪是有复起之心的,一旦我们明天落罪,杨彪后天就能再登相位!”
“不可能。”
荀彧收回奏本,拿起笔,一边批示一边道:“即便我出事了,杨公也不会再任丞相,这种时候,朝廷需要的是一个果决有力的尚书台,而不是无为丞相。”
“你倒是说话!”荀攸对于荀彧这种淡定从容的态度十分不满,他们忙忙碌碌一天,全是为了荀彧,到了这会儿,反而像是他们一厢情愿,不知所谓!
荀彧在这道奏本上批示完,拿起下一本,语气寻常的道:“你冷静一点。陛下是不会允许我出事的,宫里到现在这么安静,就说明没有你们预想的那么严重。”
荀攸对荀彧这个解释很不满,心里怒火涌起,双眼锐利的盯着荀彧,但旋即忽的消散,反而疑惑的道:“你,是不是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荀彧嗯了一声,道:“这一次冒头的,我打算都送走。”
荀攸悬着一颗心回到肚子里,顿又更加恼火,一甩起身,大步离去。
他们忐忑担忧了半天,还真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荀彧也没留他,在幽暗的灯光下,处理着他的公务。
司马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下上来,抬手举着一道公文道:“回丞相,名单已经拟定好了。”
荀彧伸手接过来,仔细审视一遍,稍一沉吟,道:“事关廷尉、刑曹、御史台以及太仓,皇家钱庄,交趾、荆州的全数剔除。”
司马懿顿了下,道:“丞相,剔除这些,等于剔除大半。”
荀彧将这份名单放下,道:“照做吧。”
“是。”司马懿恭谨的抬手,悄步后退。
来到门口,向来谨慎小心的司马懿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幽暗灯光下的丞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往温和谦让的丞相,脸角轮廓分明,双眸炯炯有神。
好像不太一样了。
司马懿没敢多停留,无声的下楼。
司马懿心有戚戚,出了茶楼,快速的返回司马家府邸。
司马家在洛阳是住了一个大院,并没有分家。
在路过鸿胪寺的时候,司马懿有些意外,向来喧闹的鸿胪寺外,居然漆黑一片,安静无声,连个路人都没有。
“出什么事情了吗?”司马懿暗自低语,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多管,任由马车穿梭而过。
墙角一个黑暗处,皇甫坚抬头看着不见的月色,默默估算时间。
程昱走过来,低声道:“二公子,可以封路了,以免横生枝节。”
皇甫坚长点头,看着身前的史阿道:“老史,动作一定要快,尽可能不引起其他的注意。那袁谭,审配一定要活口!其他人不论。”
史阿将脸上的黑面罩拉起来,双眼凌厉如剑,道:“放心吧。”
皇甫坚长对史阿自然放心的很,只不过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再三叮嘱,道:“这里面住了不少人,一定要小心,不能伤到他们。要是被他们发现什么了,也不理会,做你们的事情。”
鸿胪寺里,住着都是‘客宾’,有的来自塞外的异族,也有袁绍,刘表,三羌,孙策等反叛势力送到洛阳的质子。
史阿应了一声,招过几个手下,低声嘱咐几句,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悄然翻过不高的墙壁,跃入了鸿胪寺内。
程昱站在皇甫坚长身后侧,警惕着四周,低声道:“宫里,真的不需要担心吗?”
皇甫坚长先是愣了下,回过头与程昱对视一眼,忽然醒悟,道:“你是说太后娘娘?”
前不久袁谭进宫给何太后献礼,不知道嘴皮一翻,捣鼓了什么,居然令何太后生了一场大病,还前所未有的强烈要求刘辩杀了刘协,以绝后患。
程昱点头,道:“太后娘娘虽然不怎么理会朝政,但她要是插手,陛下也无可奈何。”
大汉朝向来崇孝,何太后如果当众要做些什么,刘辩着实不能公然相抗。
皇甫坚长直接摇头,道:“那是陛下的事,咱们不管。最重要的事,还是要还丞相清白,确保朝廷稳固。”
“什么……唔……”
突然间,墙内传出一声惊呼,旋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