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疑惑的接过来,匆匆一扫,急忙行礼道:“小人见过刘主事。”
“也可能是冀州。”司马防双眸闪烁,若有所思的道。
“是。”卢毓道。
户房主编嘴角犹豫着,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最难的,是冀州。
“到底如何,朕去一趟就知道了。”
卢毓站在一旁,更是不敢言语,默默看着刘辩批阅奏本。
崔烈被罢官闲住,但是他的几个儿子依旧官运亨通,次子崔钧做到了平原县,相当于一郡太守。
崔钧脸角动了动,神色无奈,望向门外,目光逐渐坚定,道:“我就再厚着脸皮,宴请他们吧。”
崔钧知道这种情况延续下去的恶果,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朝廷不给钱,税收又收不上来,那么多百姓嗷嗷待哺,他这个父母官,舍弃一点颜面,又算不得什么?!
这崔钧的父亲崔烈与曹操的父亲曹嵩一样买官,花了五百万从阉党手里买了个太尉,以此位列三公,显赫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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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防也是这么想,是以没有那么忐忑,默默一阵,道:“让所有人都离开吧,平原郡那边也不要多说什么,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倒霉被撞上,只能自认倒霉,不是我司马防见死不救。”
这座府衙不知道多少年了,颇为陈旧,没有什么华丽的地方,只是相对整洁一些。
平原郡是青州下属的郡国,司马防于情于理,都得维护一下。
卢毓如影随形,手里捧着一大堆奏本,放到刘辩的案桌上,道:“陛下,这些是宫里转来的,尚书台催的紧,请陛下尽早批阅。”
崔钧收拾着账簿,刚要起身,忽然又道:“对了,新任的户房主事是什么人,你打听清楚了吗?”
在以往府衙缺钱了,都是找他们借的,这利息不说,还要附带种种条件。
那么多百姓张着嘴等着吃饭,他们当官的,不能什么都不管。
“下官明白。”户房主簿应着,道:“晚上,是否要下官陪同?”
事后,应劭理所应当的掌握了冀州的所有大权,兵马、税赋、钱粮,官吏任免,可以说,在冀州,他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崔钧没有再多说,急匆匆出了府衙,他现在得阻止青壮,准备开渠,为春耕做准备。
他不知道刘辩的话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隐喻,但他父亲司马儁确实有了大限之相,能不能撑过今年都两说。
刘辩对司马防的话没有多在意,道:“卿家,令尊身体近来不大好,得空还是多回去看看才是。”
一个扮相老农的小老头,来到司马防马车外,低声道:“陛下的銮驾有意动,似乎准备悄悄出城。”
司马防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自语的道:“又是声东击西吗?”
老农悄悄扫了眼四周,道:“小人可以肯定,不是使君,否则就不会召见使君了。再说,使君在青州有功无过,即便陛下见到了什么龌蹉之事,也不会怪罪到使君头上。”
“对了陛下,刘使君,做过平原相。”突然间,卢毓提醒道。
刘辩第一反应,觉得孙策这是故作委屈的在向朝廷要‘补偿’,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常年累积之下,府衙对世家大户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就差唯命是从了。
即便不顾及孙氏,也不管吴郡的乌程侯,洛阳朝廷以及宫里的态度,总该顾及一二吧?
户房主簿吓了一跳,急声道:“府君,这不可!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别说闹出点事情了,就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任由匪盗横行,府君也会有大麻烦。”
另一边,司马防还没有离开平原郡,便得到通风报信。
刘辩琢磨了好一阵子,转头看向身后的司马防,卢毓等人,道:“你们说,孙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孙刘结盟出现了裂痕?”
朝廷没钱,平原郡同样没钱,可没钱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反而要做的更多。
第二天一早。
刘辩嗯了一声,喝了口茶,望着窗外,道:“二公子,平原郡认识朕的人不多吧?”
正在做事的三人愣了下,相互对视一眼,确认不认识后,一个小吏走过来,呵斥道:“你是谁?这里是府衙,没事赶紧出去!”
皇甫坚长面露凝色,还是劝谏道:“陛下,此番太过冒险,是否再做斟酌。”
他知道崔钧话里的‘他们’指的是谁,平原郡的士族大户。
司马防的马车继续前进,速度有些快,仿佛是着急赶回济南,也好似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比如他们的买卖,他们举荐的人,比如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事情,比如不能对他们做什么事情。
哪怕过去了六年时间,刘辩勠力铲除弊政,铲除阉党、袁氏造成的恶劣影响,可灵帝时留下的‘遗泽’依旧无时无刻的不在影响着大汉朝廷,影响着大汉朝廷的国政,如同跗骨之虫,除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