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明白。”左栗立即就道,心头狂跳不止,后背发凉。
自从购置了私宅事发后,他就一直感到恐惧,不知道眼前的陛下,会怎么处置他。
刘辩接过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目光幽冷,心里在计较着董卓与黑山军的关系。
黑山军盘踞着并州、幽州一带,如果董卓与黑山军有勾结,那他对于董卓的应对策略,就得有所变化。
不多时,潘隐来到刘辩边上,道:“陛下,董太尉到了。”
刘辩扔掉手里的毛巾,道:“让他进来吧。”
潘隐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中黄门点头,这中黄门一个个的传递向芳林园外。
芳林园外的董卓,人高马大,原本浓眉高鼻,一脸粗狂,而今躬身低头,垂眉顺眼,小步的跟着中黄门走入芳林园。
回到还没有他用的太尉府,董卓得到了几个令他震惊又恐惧的消息。
郭汜,华雄等人,投奔了卢植,他的一半兵马被卢植所夺。他的女婿兼干儿子牛辅,现在躲到了五原郡。
董卓只是得到了这些消息,但具体情况,他不得而知。
他与并州的联络,被掐断了!
董卓没了以往的底气,心怀恐惧,一路上都在想着种种活命的策略。
随着不断深入芳林园,余光瞥着四周林立的禁卫,董卓越发胆寒,脸上越发恭谨。
走了好一阵子,他见到刘辩正在亭子里悠闲喝茶,莫名脖子发冷,悄悄直背,将忠臣良将模样摆出来,抬起手,沉声向刘辩道:“臣董卓,参见陛下!”
刘辩笑呵呵的放下茶杯,道:“董卿家来了,坐。”
“谢陛下。”董卓上前,坐到了刘辩的对面。
刘辩伸手给他倒茶,道:“董卿家,匈奴寇边,伱知道了吧?”
董卓神色不动,道:“臣刚刚得知。”
“卿家怎么看?”刘辩将茶杯拿起来给他。
董卓受宠若惊,双手接过,道:“匈奴常年袭扰边境,臣以为当派大军征讨!”
刘辩双眼盯着他,道:“朕打算御驾亲征,命卢植节制并州所有兵马,卿家以为如何?”
董卓低着头,极力保持平静,语气如常,道:“陛下圣明。”
刘辩目不转睛,道:“那,卿家给牛辅写封信,命他率兵前往太原?”
董卓心头骤紧,脸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下,猛的又警醒,道:“臣领旨。”
刘辩面无表情,慢慢坐回去。
潘隐端着笔墨走过来,放到茶桌上。
董卓没有片刻犹豫,拿起笔就写,根本不带思考。
刘辩一直注视着他,四周的禁卫手握刀柄,董卓稍有异动,就会被剁成肉泥!
董卓写的飞快,刷刷点点写完,就双手捧起,递给刘辩。
刘辩接过来,仔仔细细看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顿时笑容满面的递给潘隐,与董卓道:“董卿家果然忠君体国,没有令朕失望。”
董卓心里都在滴血,同时又恐惧忐忑,面上始终忠直,躬着身,沉声道:“为陛下分忧,是臣本分。”
刘辩目光微闪,道:“卿家这般深明大义,朕也不能让卿家吃亏。这样吧,冀州牧空缺,卿家领冀州牧。”
董卓一怔,冀州牧?
以太尉之身领州牧,倒不是第一个,董卓的老上司张温就有先例。
董卓没有抬头,更没有发问,是而是想着:莫非,小皇帝要调我去冀州?
刘辩心事一了,笑容就多了几分真诚,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见董卓不说话,便道:“卿家,有什么难处?”
董卓连忙道:“臣领旨、谢恩。”
刘辩点点头,道:“卿家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尽管提,朕无不可。”
董卓忐忑难安,哪敢提要求,沉色道:“臣只愿为陛下分忧,为国纾难。”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心里暗道:是不是压的太狠了?
董卓这样一个为世家、朝野所鄙夷不屑,处处针对的人,尤其是兵权已除,根基全无的情况下,对他来说,是再好用不过。
这样废弃,就太是可惜了。
刘辩这样想着,就与董卓道:“卿家,朝廷里空缺还有不少,卿家大胆举荐,朕无有不准。”
董卓越发弄不明白刘辩的目的了,怀揣不安的想了想,道:“陛下,请容臣回去后,为陛下访贤。”
刘辩笑着,大声道:“那就辛苦卿家了。这一路辛苦了,卿家回去早点休息。对了,朕为卿家专门安排了宅子,左栗,你亲自领着董卿家过去,好好给董卿家认个错。”
“是。”左栗连忙应道,一脸的害怕之色。
董卓起身,抬手沉声道:“谢陛下,臣告退。”
刘辩看着他的脸色,哪怕再掩饰,仍旧有着晦涩的愤怒与忧惧泄露。
左栗与刘辩躬身,小碎步的领着董卓出芳林园。
潘隐从不远处接过一道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