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睁大双眼,惊愕的与王朗对视。
王朗好整以暇的给他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回答。
董卓没了兵权,完全任人宰割,王允何必着急上赶,深夜来丞相府?
费尽心思的要除掉的董卓,或许有为国心思,但肯定也有为己的目的!
王允还能有什么目的,他上面,就只有一个丞相——杨彪!
杨彪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他从尚书到佐相,这才多久?他未免太心急了吧?”
王朗语气淡淡,道:“这位王公与你不同,他明显想做很多事情。”
杨彪脸角动了动,头上又是冷汗涔涔,焦急的看着王朗道:“我我我该怎么做?”
有刘辩一个,已经够令杨彪心惊胆战了,夜不能寐了。再有个王允在他背后时不时放暗箭,他不死也得死了!
王朗宽和脸角变得坚定,双眸冷锐,道:“保下董卓!”
杨彪吓了一大跳,道:“你说,让我保董卓?”
由不得杨彪不震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董卓是虎狼之辈,朝廷里,有几个人容得下董卓?
王朗眸光炯炯,道:“杀不杀董卓,王允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还是得宫里的态度。如果宫里要杀董卓,在并州有的是理由。”
杨彪表情慢慢收敛,沉色思索。
只是几个呼吸,他就若有所思的道:“董卓确实是可杀可不杀,但卢植、曹操肯定是杀不得,甚至是问罪不得。陛下保了那曹操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显是要重用。王允将这三人绑在一起,必定会碰一鼻子灰!”
“杀董卓,还不是时候。”王朗道。御驾亲征,大获全胜,整个大汉沸腾,这个时候杀董卓,有什么益处?
杀董卓,应当是在一个朝野动荡,世家沸腾之际,用董卓的人头来安抚人心。
杨彪坐直身体,看着王朗道:“明日,我就召开尚书台大议,议一议这次军功!”
王朗忽然笑了,道:“你不怕与王允撕破脸?”
杨彪一脸不在意的道:“商量,都是商量,我会尊重王子师的意见。”
王朗目露一丝异色,这杨彪,是打算反击王允了?
……
王允出了杨府就沉着脸,快步的上了马车。
“让李儒来见我。”没走多久,王允凝色道。
杨彪的这个反常举动,还是引起了王允的怀疑。
车夫应着,加快返回王府。
在杨府往东,临近城门拐角的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内,无声的聚集着上百人。
后院之内,一个干干净净,十分明亮的房间,刘辩半倚靠着枕头,对面跪坐着的是一本正经的皇甫坚长。
唐姬在边上,给刘辩煮茶。
“总之,要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人与物,探查你想要知道的所有消息,”
刘辩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与皇甫坚长慢条斯理的道:“要隐秘,要单线,要用密语,要有目标,层层叠叠,枝叶漫长……”
皇甫坚长满脸严正,完全没有往日的轻佻,刘辩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落入耳朵里。
说完了一长串,刘辩笑着道:“说说,有什么想法?”
皇甫坚长抬头看了眼刘辩,面上迟疑一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道:“臣,这就想法设法派人去河间。”
“河间?”
刘辩一怔,旋即他就陡然明白了,道:“那里不用你操心。”
董太后在河间!
皇甫坚长一听,试探着道:“那,臣派人去丞相府?”
这时,潘隐悄步进来,瞥了眼皇甫坚长,在刘辩身后侧低声道:“陛下,王公去了丞相府,待了有半个时辰。”
皇甫坚长听的清楚,顿时脸色僵硬,心里堵的慌。
“王允?”
刘辩目光微动,道:“朕听说,曹操在四处求募幕僚?”
曹操几次败仗,都认为是缺少智计者辅助,是以已经迫不及待,‘高价求购’幕僚了。
“是。”潘隐点头,不知道刘辩为什么突然提到曹操。
皇甫坚长也不知道。
不过,他下一刻就知道了。
刘辩又接过唐姬递过来的茶杯,道:“用你的办法,给曹操送些人。”
曹操?
皇甫坚长有些愣神,但猛的惊醒,伏地道:“臣领旨!”
刘辩吹了吹茶,道:“去吧。”
“臣告退!”皇甫坚长道,而后起身,抬着手,缓步后退。
刘辩看着他的背影,顿了顿,侧头与潘隐低声道:“左栗、董卓什么时候回京?”
潘隐道:“预计还有半个月。”
并州要清理的人与事太多,这两人马不停蹄,仍旧耗时长久。
刘辩轻轻点头,道:“传旨,曹操的兵马,归驻禁军大营,赵云接掌北宫禁军。禁军的训练,须严格遵守大司马的练兵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