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区别就在于你在观看时,是选择用谁的角度来看。
眼见李思诗还真的以这样与画面氛围完全不一致但又与剧情无比和谐的表演,破了这一个人设剧情自带束缚的困局,程贺生满意地喊了一声cut,随后又招呼着他们在各自补拍一些特写镜头和其它角度的镜头之后,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他不是那种吹毛求疵的性子,拿到了足够满意也足够后期剪辑的素材,就已经满足了。
拍戏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在一遍遍的重复表演里,捕捉所有人表现最接近剧情要求的那一个碰撞瞬间。
一味追求什么“精益求精”的话,尽管的确有可能会撞大运地碰上更好的一条,但可惜多数时候,这种强求多次重拍求更好表现的操作,都只会是消磨整个剧组的精气神和资金。
顺利地拍完了剩余的素材之后,场务立刻又匆匆忙忙地安排起了吃饭和后续工作的场地转换任务,不过因为这场婚宴戏拍得顺利大部分都是一条过,所以原本可能要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得了一起吃的机会,不用分批次来。
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一场“床戏”要拍,因此这顿晚饭也没有折腾什么烟酒玩闹,大家都基本是安安静静地埋头干饭,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吃晚饭之后,众人便陆续连人带“货”地齐齐转移到了附近预先租借好的一间旧式唐楼房间。
这个场景是男主角为了结婚而新租的房间,比他旧时住的劏房略微阔落些,但新婚贺礼也是堆积满了狭小的客厅,一如他此时难以言说的心境。
程贺生很懂得用环境来衬托角色的心情,镜头从堆满了贺礼的客厅游移而去,大红喜被衬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窗户上贴的红双喜便依稀淹没在了这样的迷乱灿烂之中。
比起男女主角那些隐喻着两人在苦难之中相互扶持的爱欲交织的床戏,这本应是洞房花烛夜的床戏倒是要含蓄许多,就连睡衣都是长袖长裤的款式。
唯一算是亲近的,就是作为妻子的方宁枕在丈夫的手臂上,与他面对面地相依相偎。
亦与吕遥在钟点房时背对着卫邵军的睡姿完全相反,突出一个“正经夫妻”和“搭伙夫妻”的心态对比。
在这段剧情里,面对方宁那等待多年终于得偿所愿般的感叹,卫邵军也是开始心情复杂地回忆起了从前。
说他刚刚来港城时的不适应和艰难,那种新奇却又孤独的感觉,然后又像是愧疚又像是感慨地说——如果当时她在他身边,那就好了。
对应着他的内心独白,闭目示意夜深该是睡眠时间的方宁,嘴角也是扬起了微笑的弧度。
她以为这是新新成为她丈夫的爱人的有感而发,殊不知,这其实已经是两人是同床异梦的开端。
镜头继续上移,拍完窗户的空镜之后,便会通过窗外街景的转换,转到女主角房间那边——虽然是同样的同床异梦,但因为两人都是成熟世故的性格,所以反而更容易沟通。
当然,女主角那边的戏是后面再拍了。
今晚主要拍的,还是男主角和女二号的戏份,以及李思诗需求的歌曲MV素材。
因为先前吃饭的时候听商澜玉说,凌晨为了之前拍的一段男主角在钟点房里给女主角唱歌的剧情更加“真实”,所以是特地躺着录了一首《甜蜜恋曲》……自觉不能输的李思诗便也在经过一番沉重的思考之后,也决定多录一个躺着唱的版本,以便后期制作时的不时之需。
“你来真的?”正在喝水的凌晨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刚刚为了达到剧情需要的喑哑声线,是猛抽了两大口烟然后憋着一口气念完的台词,拍完就赶紧一边喝水一边咳去了……
“难道还有假的?就许你追求完美,不许我精益求精?”李思诗此时的表情简直是完美诠释了一生要强四个大字。
“行吧……”于是他也配合地再次躺下了,因为李思诗这两首歌之中的国语版歌词,正是有着一句“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是她的面容”。
前半段电影剧情里,卫邵军抱着“好朋友”吕遥,期待的却是未婚妻方宁;而等他抱紧了妻子方宁之后,却又开始怀念背对着他的吕遥。
如斯顺情应景,如此造化弄人。
看李思诗躺在床上也照样把一首歌唱得百转千回,商澜玉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前面凌晨打击得她还不够,李思诗也要继续来给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为什么他们躺着唱也能唱得那么好,她站着唱却都破音跑调漏气错词一个不落呢?
“不至于吧,你唱两句我听听情况如何?”看商澜玉的神情实在是可怜得不行,李思诗无视了凌晨按着床头爬上来拼命给她眨眼的眼神提示,不知死活地开口说了一句。
“哦,我这首歌你应该还不会唱,那么就唱《甜蜜恋曲》吧?国语,你可以吗?”李思诗拍开凌晨想要捂她嘴的手,又补充道。
“没问题,虽然我这两年在国外说法语和英语比较多,但是我国语的练习也是没怎么落下的!”商澜玉点了一下头,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