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便问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从外墙爬上来?”
白翎似真似假地说:“我来杀人的。”
郁沉笑了,“杀谁,我吗?”
白翎无视他的幽默,本想说暴君凯德,可逐渐回转的体温让脑子变得清楚——不能暴露目的。他便眯了眯眼,随便拉了个全民公敌出来:
“我来杀先皇,伊苏帕莱索,听说他是在这儿失踪的。”
伊苏帕莱索,Izsu Paraiso,正是帝国前朝末代皇帝的代称。
在现今的官方记载中,伊苏帕莱索是个纯纯的极权家。他冷漠残暴,杀人如麻,权力与控制欲都膨胀到极点,被民众痛斥为“丧失人性的恶魔!”
在统治前朝的一百二十七年里,死神为他开道,撒旦给他鞠躬。整个帝国都长期生活在他的恐怖统治下,直到十年前,他才被推翻。
然而,新帝国成立之后,先皇伊苏帕莱索却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早就逃离国外,众说纷纭,谁搞不清那条凶残的人鱼究竟去了哪儿。
所以,拉老皇帝出来当挡箭牌,准没错。
郁沉听罢,若有所思地问:“老皇帝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杀?”
白翎毫不在意:“那条鱼都活那么久了,肯定是个鱼鳞掉光的老头,我见到就能认出来。”
郁沉笑了一笑,正要说什么,却忽然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冷不丁问:“你身体还好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白翎下意识敷衍:“挺好。”
“可你弄湿了我的裤子。”
扯起西裤边,郁沉用指腹随意捻了捻湿润的布料,凑到鼻子下轻嗅。味道清淡,但能分辨出是omega的血。
这莽撞又迟钝的小年轻。
听他说话,白翎瞬间从恍惚转为惊惶。他之前右腿麻木,现在一经提醒,却能模糊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正顺着义肢蜿蜒流下。
质地浓稠,弄脏地面。
目光接触到地上一小滩黄色液体,他羞耻到脊柱颤抖。
那……那是电池漏液。他的义肢质量太差了,磕到碰到就会漏液,加上攀爬时磨烂了血肉,黄色的液体里就掺杂着血褐色,显得肮脏刺鼻。
竟然弄到了别人裤子上。
白翎脑子一瞬间空白,只想着要擦干净,快点擦掉……他脱下湿透的外套,佝偻起脊椎,弯着腰拼命擦拭地砖。
可电池液并不是那么好清洁的,用湿布擦,只会越擦越多。
擦到对方脚下时,他手伸过去,又一缩,忍住羞耻道:
“……弄脏你的裤子,我会赔的。”
郁沉默然一下,缓缓说:“现在不是赔的问题。你生病了吗?”
白翎怔了怔,立即意识到他想问什么,解释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电池液……我没有腿,我有一条义肢,坏了,所以——”
慌乱中想支起腰,却踩到玻璃渣。
坏了,他的药掉出来。
郁沉听到动静,蹙起了眉:“那又是什么?”
“我的止痛针……”那本来应该是懊恼的声音,却突然变成一句咬牙切齿的粗口,“草!止痛剂也给我干碎了,破运气!”
白翎泄愤一般,恨恨地踢玻璃渣。
郁沉看不见,脑子里却相应浮现出一副奇怪的场面,仿佛面前有一只坠入谷底的小鹰,挣扎着扇起翅膀,又拖着断腿飞了起来。
一种,强韧的生命力。
连他昏黑的视野,似乎都被点亮一瞬。
“你过来,到我身边来。”郁沉忽然说。
“干嘛?”
警惕的声音。
郁沉不自觉弯了唇角,告诉他:“我会做一点精神安抚,可以当临时镇痛剂。”
白翎不接受,冷淡道:“我不需要。”
这人是圣父吗,碰见陌生人就给做安抚,莫名其妙。
郁沉:“你的止痛剂碎了,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恰好在这里,你应该早就走了,也不会把药弄掉。”
真会说话。
说到连带责任,似乎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那你不要乱摸。”白翎谨慎地靠近。
这里是皇宫顶层,除了皇帝只有小宠omega在,做个免费的精神安抚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更何况这家伙是盲人。他有刀,真想干掉对方也是分分钟的事。
郁沉失笑:“只许你摸我?”
白翎:“嗯哼。”
好霸道。郁沉内心感叹着,又有些愉快。看多了谨小慎微的omega,乍一碰到这样大胆的脾性,便觉得新鲜有趣。
下一秒,他碰到了omega凸起的骨头。
简易的精神安抚需要一定肢体碰触。
郁沉动作十分克制,只正面松松环抱着,手掌从omega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