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荒地,宋吟坐在洞六最里面,和他紧挨着的就是沈怀周。
宋吟不是爱说话的人,他和沈怀周也不是可以多聊的关系,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他除了闭着眼睛休憩没有别的选择,被火烘烤着特别容易困倦,宋吟比平时表现的还要没有攻击性,软软垫着自己的手,倘若用手去碰他一下,恐怕他也只会把脸扭到另一边,细声细气地说上一句:“不要弄了。沈怀周一只手懒懒搭着膝盖,眼皮抬起,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宋吟十几分钟
荒岭昼夜温差大,洞里这样常年背阴的地方,更容易让人感觉到冷,沈怀周艾克这些人糙惯了倒没多大感觉,宋吟却难以忍受,一边睡,一边往火堆那里挪。可能是睡得有些迷糊,没挪稳,身体朝一边栽了过去。
沈怀周唇角一沉,不出半秒便伸出手,拉住宋吟的胳膊往身边拽
宋吟被这一址,瞬间清醒。翘美眼睛有些受惊地朝他看过来时,他壁头美脸就是一句,“当差债主的面都能睡差,心挺大,“我再给你搬个枕头,搬床被子过来怎么样?顺便让艾克在旁边坐着给你拍蚊子,他最爱做这些无聊事。沈怀周用眼角睨着宋吟,锋利的侧脸和下颌哪一处都能看出在阴阳怪气,宋吟看了他一会,不好说什么,垂着浓长的眼睫道:“谢谢。谢谢?谢什么,他刚刚语气那么冲都要谢谢他?哪天被拐去山沟沟里,被人贩子每天抱在炕上捏着细皮嫩肉,是不是也要说谢谢?沈怀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做毫无道理的类比,他只瞥了宋吟一下,又看向别处
宋吟收了收腿,正要抱着膝盖再睡,刚才还觉得他心大胆也大的沈怀周突然出声道:“你怎么想的?宋吟尾调上扬地啊了一声,不是他还没清醒过来,是沈怀周这话没头没尾,他实在很难搭上脑回路。沈怀周啧了一声,将一块小石子捡起来扔进火堆里,不疾不徐道:“你舅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认为你舅舅是个正常人?"洞穴/里潮湿阴暗,幸亏沈怀周穿了条版型利落的长裤,只是他左边小腿那里被树枝划成了开叉,露出来的小腿肌肉块块硬实,虽然不像欧美人那样恐怖的壮硕,但每个线条都透着侵略和压迫,而这样一条滚烫的长腿,因为和宋吟坐得太近,而和宋吟没锻炼过的小腿完全贴靠,宋吟轻轻撇了撇嘴。他认为很没道理,因为洞穴并不是狭窄到非要四个人紧紧挨在一起。
沈怀周明明可以再往过坐一点的。
但他好几次收回来,过了会又莫名其妙贴上了,他都快挤到艾克那边去了。
宋吟多少有点恼,如果不是看到沈怀周身上有很多因他而起的伤口,他一定会和沈怀周闹一闹,他抿着嘴巴道:“我舅舅很正常,说不定是你看错了,我闻到你那天身上有酒味。沈怀周金发下的眼睛眯了眯,反驳他:“我是喝了点,但不至于眼瞎。
“喝酒容易产生幻觉,”宋吟手脚僵冷,捏了捏冰冷的手指后,在沈怀周越来越冰的脸色中硬生生把话补充完:“要是你那天看到的是你的幻觉呢?“我总不能信你,不信我的亲舅舅。
虽然宋吟口头上是这么说,但他内心已经偏向于沈怀周说的是事实。
他舅舅身上确实有很多疑云,只是这些东西宋吟可以知道,其他人却不行。
万一家族秘辛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陆长隋一定会受到无穷无尽的麻烦,对他的调查也不利。
沈怀周不是第一次在宋吟这里受挫,第一次被弄进局子,之后无数次在口头上被呛得说不出话,偏偏在他想要找宋吟麻烦的时候,他看到宋吟搓着细嫩的长腿,一副苦兮兮的样子。蚊子也不叮皮肉硬邦邦的大男人,光叮水滑的,宋吟腿上痒得受不了,忍不住伸手挠了那么几下,腿上便红得触目惊心。沈怀周都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伸出了手,他见对面的艾克见鬼似的看着他,用最后一分理智收了回来,懒洋洋地说:“问问那帮人,救援怎么还没来?‘[那帮人?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
[荒郊野岭就是不好,不利于老婆生存,娇妻远在他乡,如果有长眼色的金毛狗能帮忙打下蚊子,家夫万分感激(双手合十)]艾克下意识看了眼弹幕,看到上方对沈怀周的称呼,下巴都要跌到地底,赶紧手忙脚乱地切出后台。沈怀周脾气火爆,如果知道别人这样贬低他,他会拿着枪翻山越岭也要把那人毙了。
可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他认为这个新外号挺适合沈怀周的,毕竟刚才沈怀周的样子也真的像是要给人家拍蚊子顺便挠挠腿。“应该快了吧,”艾克顶着沈怀周狐疑的眼神,面色灰白地应道:“最近的警察局离这儿不远,很快就能进行搜救。沈怀周哼笑一声,话里却没有笑意,在直播间龇牙咧嘴的骂声中,威胁般挑起眉毛:“最多等到天亮,要是没人来,出去以后把说报警的那几个绑了,一个一个挖眼睛。艾克讪讪地对着镜头亡羊补牢,“哈哈他开玩笑的。
艾克的嘴恐怕是在哪座寺庙里开过光,在他要重新切回直播间时,洞穴外崎岖陡峭的石壁上,有几个人捆着粗麻绳,一个轻松的跳跃,靴子稳稳踩到了地面。那人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手腕上扬,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