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拾行李。
宋吟又是猫儿一样轻轻地点头作应答
虽然他的首要目标是赶紧找到做手术的地方,摘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那门东西,但显然现在行不通,先走一步是一步。工作人员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脚底抹油,着着急急地往一处赶,宋吟不知道这个基地里的人怎么走路都有一种,赶着去投胎晚了会变成畜生的急迫。他身上那条裤子用料粗糙,他腿又疼走路不方便,使尽浑身解数只能堪堪跟上
几个客户的房间在基地的最里面,等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宋吟已经气喘吁吁,一口口的热气儿从口中喘出,眼睛水光无比。然而他的休息时间不多,挡在他身前的工作人员朝地上一指,压低声吩咐他:“快去。
宋吟把他的交代定记干心。一进门就乘巧地低头夫整理乱糟糟的行李。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俨然一个透明人没人注意到他,都在低头整理衣襟
“可算能出去了,这基地都见不到太阳。
“我喜欢阴天,这天气对我来说正好,我是嫌这里伙食不太行。
“嫌这嫌那的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度假的,手术做得称心不就行了,我是挺满意这张脸的。
“是啊、是啊.....
房间里叽里呱啦讨论着,全都一字不落地进到了宋吟耳朵里,他刚把筐子里的玻璃瓶拿起来,准备放行李箱里,却在这时不小心失手弄掉。因为育度低,玻璃瓶没被打碎,碰到地面就朝前滚动,前面的人见状马上开口:“哎,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打碎了怎么办。门口的工作人员看向这边,见自己的小助理出了岔子,连忙提步过来打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刚来不久,做事毛糙。那人本还欲叽歪,看见宋吟柔发贴在鬓边,露出来的侧脸线条秀气,不知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这人美有什么好指责的呢,况且宋吟还冲他点头报以了歉意,将他的宝贝杯子捡了起来放进行李箱里,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宋吟见那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重新低头转移物件,而在他垂眸的一瞬,眼中出现了震惊的成分。
这些人他认识,或者说,大多都知道
站在宋吟前面两三步远的那个男人,是某研究所集团的领导,在某处做过个人演讲。
而其他的.....
有几道声音宋吟认不出,能认出来的要么家里有钱,要么家里政治背景雄厚,商人、政府要员、在国企单位干的,其中还有个皇城根上天子脚下的大官,大半个京城都认识的一个响当当人物这半大房间里的人,几乎每个人的履历拿出来都是实打实的漂亮,别人高攀不起
可这些人平日里一点交集都没有,眼下却同时出现在一起,实在是太怪了,
宋吟默不作声地做着手头的事,这时,他突然听到旁边的两个人开始小声交谈,是那种无聊时打发时间的闲聊,但内容却惊世骇俗。中年男子扣着衣服的扣子,神神秘秘说:“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找张医生的,我见过你之前那张脸。另一人不以为意:“净是好事不外传,坏事儿传千里。
中年男子忍不住调侃道:“要我说,你那事办的可真够招摇!和路人发生口角心生不快,就将路人一刀捅死,都上当地新闻了,风风火火传了好几天。‘“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提那窝火事儿干什么!”另一人晦气地摆摆手:“那人就是嘴贱,该捅,现在要是给我机会重新回到那天,我恨不得再多捅两刀。他几句话里全是愤怒,中年男子笑着附和两声,又道:“我可听说了,你家里家大业大的,好几个当官的贵人,照理说这种事走走关系赔点钱也就压下去了,何至于要来换脸呢?他脸上烦躁更甚,戴手表的动作又重又急:“我出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啊!一个破民办学校教师的儿子而已,拿点钱还愁堵不住他们的嘴?谁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中年男子挑眉感觉奇怪:“哦?
“那老师不是个省油的灯,在网上制造社会舆论,非要让我去坐牢,我肯定不愿意啊,我回去找我爹,让他给我去警局送送礼,堵住那疯子的嘴,但你猜怎么着,我亲爹居然不管我,还说让我最好在牢里待上十年八载好好反省!“世界上哪有这种要把儿子亲手送进大牢的爹?
他忿忿道:“反正我对那家也没丁点感情,现在换了脸,以后和那老东西也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各走各的阳关道,谁也妨碍不到谁。到此关于他的事结束了,他转而问:“你呢?你为什么进来。
中年男子一脸豁达:“别提了,和你差不多,酒驾撞了个人,赔不起钱。
“哈哈原来如此!”另一个人爽朗大笑,最后两人互相拍了下彼此的肩膀,颇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而另一旁半蹲着的宋吟,早已经听白了脸他还是收拾着手中的行李,速度既不快也不慢,表情和眼神也都一切正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呼吸有多困难,手指被血液撞得一阵一阵发麻两个人侃侃而谈地说着自己的犯罪经历,语气轻松,丝毫不怕自己会因此担青
为什么呢
宋吟刹那间想起了在工地里听到的、犯了大事想去找张医生的工人,种种事实都指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