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
沈玉娇万万没想到,午饭前她还在担心黄河决堤之事,短短半个时辰,竟一语成谶。
一旁的白蘋也灰了脸色,懊恼顿足:“可是李侍卫和陈侍卫才下山呢,没他们护送,我们怎么回府呀?”
绿檀也焦急道:“而且现下天色也不早了,赶去县城怕是天都黑了!”
话音落下,两婢和思贤小师傅齐齐将目光投向沈玉娇。
沈玉娇唇瓣轻抿,看了眼门外阴沉沉的天气,娇柔嗓音一片沉肃:“只能等明日,两位侍卫回山接应了。”
思贤小师傅听罢,颔首:“那沈檀越你们抓紧收拾箱笼,明日两位侍卫一回来,你们即刻下山。”
沈玉娇颔首,又将囤粮之事交代小师傅,小师傅双手合十:“这您放心,仓房有施主们捐赠的米粮,撑两月不成问题。”
沈玉娇闻言,心下稍安,待小师傅走后,也不再耽误,吩咐婢子们一切从简,尽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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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县城,乌云密布,风潇雨晦。
陈李两位侍卫赶入城内时,城内积水已没过膝头,策马奔至裴府门前,便见门前已停着数十辆马车,府中下人头戴箬笠,身着蓑衣,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两位侍卫下马,抓了个小厮一问,才知黄河已决堤,王氏下令,裴氏妇孺老幼即刻转至洛阳。
“闻喜不是还没发水么?怎么这么快就要逃了?”侍卫不解。
那小厮也说不出个缘由,只道:“夫人这样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听令就是,哪管那么多!”
两侍卫闻言,也不再耽误,直奔院中—
少夫人的叮嘱已没了意义,但府中主子们要逃往洛阳避灾,他们也得请示下,看看对少夫人是个什么安排。
行至院中,王氏已换上轻便衣裳,整装待发。
见到两侍卫前来报信,这才记起南月山上还有个透明人儿似的儿媳妇。她掐了掐眉心,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赶紧回去,将她接回来。”
两侍卫面面相觑,看着外头已然转暗的天色:“夫人,现在赶回去?”
王氏一噎,低低埋怨了句真是个事精儿,又道:“今日这趟她是赶不上了,明日一早,你们快马将她接来。让她跟着二房三房那些姨娘庶女的车队一起,前往洛阳。”
说到这,王氏又吩咐身侧嬷嬷:“你去二房和崔氏说一声,让她院里的车马明日晚些出发,等一等沈氏。”
嬷嬷应诺,随着两位侍卫一起退下。
且说二房院里,听到长房嬷嬷的传话,崔氏恭顺应着:“让嫂子放心,我自会安排好。”
等嬷嬷一走,三娘子裴彤满脸不悦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她可真是金贵,让两房等她一人。”
崔氏乜她:“我知你不喜她,但她明日随两房姨娘和庶女们一起走,又碍不着你我,你有什么好气的?”
裴彤撇了撇唇,哼道:“谁叫她乌鸦嘴!咱们闻喜本来太太平平,十年间没发过大水,她一念叨就发水了,可见她就是个扫把星,专门妨克人!”
本来她六月底就要嫁去长安了,现下发了涝灾,举家逃去洛阳,锦绣坊的丝绸布帛都潮得发霉了,谁知还能否如期举行婚仪。
下一个黄道吉日,还要等十月呢!
崔氏忙着安排二房那堆庶务,也顾不上小女儿这点牢骚,摆手催道:“你先去马车坐着吧,我和柳姨娘交代两句,也上车了。”
裴彤不情不愿应诺,随婢子往前门走去。
行至二门,恰好见到一个下人脚下绊倒,“扑通”摔进半尺高的积水里,溅了满头满脸的水,又狼狈艰难地爬起。
裴彤眸光陡然一闪,脚步停下,转脸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子秋熳,挑眉道:“我若没记错,你和侍卫处一个姓孙的侍卫关系挺好?”
秋熳也不知自家娘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事,面露赧色:“劳娘子垂问,奴婢和孙二哥……已经在议亲了。”
“议亲了?”裴彤眯了眯眼,又意味深长道:“秋熳,你从小在我身边伺候,照理说,你本该随我嫁去长安的……”
秋熳一怔,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三娘子,奴婢与孙二哥的亲事,先前奴婢的娘已经禀过二夫人,二夫人也将奴婢从陪嫁侍婢里除去了。”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母亲是你的主子?”
裴彤慢悠悠转着腕间的翡翠镯子,似笑非笑:“我若一定要你陪嫁,你还能不去?”
此话一出,秋熳脸色顿时灰白,战战兢兢就要跪下:“三娘子,可是奴婢哪里伺候不周……”
裴彤一把将她拉起:“瞧你吓的,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
秋熳却是半点笑不出来,一双眼里含了泪,小心翼翼觑着裴彤。
“我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么?”
裴彤拿起帕子,似温柔关切般,擦着秋熳眼角的泪:“不过我已习惯了你的伺候,你要嫁人,我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