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自然偏过来,他们再看常夫人的脸色,知道偏对了,聊得更是热络。
舒夫郎看这阵势,憋屈得一言不发。
等到茶会散场,一伙人结伴离开常家,他不阴不阳的说道:“讨好男人是什么上得台面东西?也好意思当众来说。”
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得罪完了。
怎么他们聊着“真心换真心”,说着体贴的二三事,到舒夫郎嘴里就变成了“讨好男人”?
真是相好的密友互相打趣,倒也罢了。
这莫名其妙的怼到脸上,与骂人是“院里养的”有什么区别?
苏冉护着好友,领头表态:“舒夫郎,这番话我记着了。”
顾慎行的官职跟吏部侍郎差得远,但顾家、苏家是没人了吗?由着自家人在外被人欺负到脸上。
其他人,有的家小、不愿惹事的,便盯着舒夫郎看,一言不发的走了。
有看明白常夫人对江知与的喜欢,家里不怕事的,便跟舒夫郎说:“哪能跟你比,你又不勾引男人,又不讨好男人,合该是你家男人捧着你,把你捧到了天上,到我们面前来耍威风。”
还有中立的、跟舒夫郎交好的,在中打圆场,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没针对其他人的意思。
江知与就看着他们说:“你们的意思是,他是针对我的?”
中立的人都闭上嘴巴。
跟舒夫郎交好的人,心中思量一番,不把七品编修看在眼里。
探花郎有什么了不起?翰林院一堆学士都没个实权,只会做学问,谢星珩就一定能出息了?
在他们的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人的官职,妻室的地位。
江知与又是什么厉害人物了?
得罪一个小官的夫郎,总比惹众怒好,他们精准对上目标。
舒夫郎也回过意,当上了攻击主力,明明白白就是针对江知与了,他能怎么着?
江知与不能把他们怎么着,但江知与会扯虎皮。
“好的,我这就去沈大人府里坐坐,真当我们两口子在京城无依无靠了?”
说起沈大人,全京城的职官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沈钦言。他们的妻室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他们不知虚实与真假,当场被镇住,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大家伙儿都散场了,苏冉还担忧,“你真要去沈大人家啊?”
沈钦言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返京以后,只有圣上给他抬的两房妾室,说照顾人。但膝下无子,府上也没个主君,江知与贸然过去,还是这点口角之争,说不准会被沈大人骂一顿。
江知与摇摇头,“这点小事,不至于。”
苏冉这才放心。
“那便好,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这种场合,我们这种小官的夫郎受点气是正常的,被人拿出来取笑、做话题也是常事。
“你还算好的,谢大人有本事,你出来就有底气。我不知顾郎几时能成事,大多都得接着。”
江知与会分析政务了,火候差点,但顾慎行的事,他是听谢星珩说的,有八成把握。
“快了,最迟年底,就该有消息了。”
苏冉听江知与笃定,还当他是从沈钦言那里得知的消息,心口畅快得不行,约江知与去糖铺坐坐。
“我们喝一杯,然后去接孩子们下学。”
江知与的两个宝宝在顾家上学,苏冉跟着得了便利,偶尔跟江知与一块儿上门,或者踩着点去找江知与说事情,都能顺道见见儿子。
江知与体谅他,想着这个时辰,谢星珩也没下值,便答应了。
到糖铺,就喝小糖水。
他们两个嘴巴挑,煮糖水来喝,一样样的调整比例,玩兴大发。
到时辰去顾老爷家,两人还带着一壶滋味清甜的果汁。
江知与跟苏冉说:“过甜的东西不能给小孩子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也对身体不好。
苏冉知道的,他是偶尔送送,顾家是不经常给孩子们吃糖的。
“顾郎说,是因为吃糖让人犯困。下学后解解馋也罢了,功课多的时候,万万碰不得。”
江知与不由侧目。
顾家的教学经验真是丰富啊,这都注意到了。
当年谢星珩给顾慎行提议,让他去搞教育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
如今来看,专业对口了。
接到孩子,他们各回各家。
谢星珩不加班,一家三口能在天黑前碰面。
今天夫夫俩说话避着孩子,等吃过晚饭、亲子互动结束,哄睡了宝宝,他们才说起正事。
江知与看常夫人的态度,认为考验过关了。
“不知常大人怎样想。”
然后简要说了茶会的小插曲。
谢星珩看江知与神色淡淡,压根儿没把舒夫郎的事看在眼里,便问他:“你好像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