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谢星珩浅浅午睡了会儿,醒来已近黄昏。
他喊了几声“小鱼”,没人应声。
又喊了几声“老婆”,还是没人。
奇怪。
他起床,穿好衣服,出门去找江知与。
到门外,左看看喊一声“小鱼”,右看看喊一声“老婆”,突然想到“袭人寻宝”,喊着喊着,自己先笑了出来。
恰好江知与回来瞧见,便问他笑什么。
谢星珩跟他说:“你听说过寻宝吗?”
江知与知道。
寻找宝贝的意思。
谢星珩笑道:“小谢寻鱼,知道什么意思吗?”
江知与经受不住谢星珩的说话方式,总会想跑,心里又很喜欢。
他站在落日余光里,脸上被打了一层橘黄的光,借着羞赧,他低头掩饰心虚。
下午,父亲把他叫去商议事情。
开放农庄,接管难民这件事,只能他去操办,不能让谢星珩插手。要他强势起来,不要被迷得失了心窍。
他知道父亲一片苦心,又对谢星珩感到亏欠,事情谈完,他紧赶着给谢星珩收拾好了书房,作为补偿。
江知与定定心,跟谢星珩说:“我把书房收拾出来了,堂哥送了很多书,我从库房拿了一方云台歙砚,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谢星珩:“……”
你好像我的教导主任。
他跟江知与说:“我饿了。”
没想到江知与也会撒娇,“可是我收拾了一下午,砚台我挑了很久,你真的不看看吗?”
桃花眼本就多情,被他眼巴巴的瞧着,谢星珩明知是美人计,还是心甘情愿的上钩了。
“那我们去看看吧。”
听风轩做了隔断,小院之外,有几处错落有致的小楼。
视线再远一点,可以看见楼外还有更高的院墙,那是整座江府的边界。
小楼都是二层高,一共五座。根据谢星珩对这个时代工费材料的了解,整座听风轩的造价应在五百两上下。
用材好一点,工费被坑一笔,可能会有七百两。
江知与给他介绍:“有观景楼、暖房、两间客院,再就是藏书楼。”
藏书楼二层,做了五面大书架。前年,闻鹤书斋开业,江承海一并送去当贺礼,都给搬空了。
一楼是江知与读书的地方,小哥儿的教习简单,他也过了启蒙的年龄,现在看的多是账本,怕谢星珩觉得俗气,他挪到了二楼,书架上就剩下科举读物。
谢星珩初来丰州,为生计典当的书籍都拿回来了。
趁着好日头,都晒了一回。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中间许多新书,都是江致微从书斋里挑的,认为谢星珩缺少的书。
谢星珩一阵眩晕。
天呐。
什么叫望夫成龙。
他被江知与拉到书桌后。
桌上铺了宣纸,用一副紫檀竹节镇纸压着,笔架上一排九支笔,三支狼毫三支羊毫三支紫毫。
墨条摆了一盒,没有明显特征,谢星珩认不出,观成色,也是上品。
江知与看他对书架不是很满意,见了文房四宝,更是面露菜色,试探着问:“我给你研墨,你开笔试试?”
谢星珩快要哭了。
“夫君……”
江知与没忘记这件事,“你不要叫我夫君。”
虽是招婿,但他心里是把谢星珩当夫君看待的。
谢星珩:“……老婆。”
江知与:?
他眨眨眼,“老婆婆?”
谢星珩不纠结称呼了,“小鱼,我要是考不上……”
他提了几次,江知与当他是压力太大。
眼下正心虚,说什么都依着。
考不上就考不上,反正家里养得起。
而且相比功名,他更喜欢谢星珩的性格。
“我以为你会喜欢。”江知与如实说。
父亲和堂哥都说谢星珩定是爱读书,也肯钻研的。
谢星珩抓住机会:“我现在更喜欢你。”
江知与不接话,把砚台拿给他看,又让他挑墨条。
他学会了避开谢星珩的视线,以免被撩拨得找不着北,但红红的耳朵藏不住,听见谢星珩轻笑,更是烫乎乎的。
砚台是云纹方砚,很规整的形状,云纹刻到了砚堂中,边缘云纹浅浅,浑然一体。
谢星珩挑了最左边的墨条,红袖添香在侧,他提笔没有文思,写了“小谢寻鱼”四字,成功把江知与逗破功,再端不着架子,一双眼睛水灵得很。
他又一次跑了。
晚饭全家一起吃,江承海给知县府上递了帖子,明天去拜见。
他目光看向谢星珩,谢星珩很上道:“您带小鱼去。”
江知与闷头吃饭,听到这里,胡乱给谢星珩夹了好几筷子菜——他暂时不知道谢星珩的口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