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余额很足,哭穷哭不到他头上。
“行,我叫师爷去一趟。”
常知县还有事儿要跟师爷交待,今天也到中午,说明天再去庄上。
谢星珩跟江致微见好就收,客套一番,告辞回家。
江致微的家离得稍远,在县南边,和江府有两刻钟的脚程。
两人在衙门口分开,都叫了轿子坐。
江府有小轿子,给宋明晖和江知与出府用的,县内活动,很少用到马车。
外边也有人合伙做轿子,几个人轮流抬,得了银钱再分。
根据距离算钱,从县衙到镖局,是三分银子。
一分银子七文钱。两个人抬一趟,每人能有十个铜板挣,再买碗茶水喝。
抬轿子是体力活,榨油没有机器,纯人工木榨,也是体力活。
现在人工不值钱,丰州劳役一天最高十五文,帮着卸货扛包这种体力活,是按件计费。他问
过小鱼,有人力气大,也肯拼,一天能挣四五十文钱。
榨油刚起步,工作量有限,工钱能在三十文到五十文之间。
留出积攒财富的时间,免得半路破产,给不出工钱遭反噬。也给务工的人一些盼头,好好干,认真干,银子会越来越多的。
镖局里,宋明晖跟江知与都在后院,跟徐诚叙话。
徐诚昨晚上被接出林家屯的,城门关了,在城外歇了一宿,被咬得满身蚊子包。
江知与帮着擦药膏止痒,也问林家屯的情况。
徐诚气得厉害:“那伙山匪内讧,原来是林大元当家,一窝都被端了,抓的抓,逃的逃。正赶上林大元想搬家,他双亲兄弟和孩子都不知道被接到哪里去了,我上门散财,正碰上蹲点的人,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不信我是镖局的人,留那里当了三天奴才,洗衣做饭还喂鸡砍柴——我要带人把他吊起来打!”
他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好事一件。
落山匪窝里,又是个小哥儿,传扬出去,他名声就得坏透了。哪怕什么都没发生。
他年岁也不大,从前认为江家能在丰州横着走,自个儿也有点功夫在身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单独一个人就往贼首家里跑。
回家了知道后怕,再骂也要带人一起,不敢自己去了。
江知与不让他去了,带人也不可以。
“太危险了,这回他们是蹲点,下回赶上回山呢?那我们都找不着你了。”
民间流传的压寨夫人的故事,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徐诚哆嗦了下,气哼哼不言语。
宋明晖听着这伙人不像土匪。
诚哥儿性情野了点,模样不差。
真土匪,哪里会守基本法?
更别提各家娶亲,都有换亲、逼嫁的。抬个人进房,哭哭啼啼打打骂骂都是常事,普通百姓不会管。
“徐武去接你,他们什么反应?”宋明晖问。
徐诚回想着说:“就叫我走,没别的。大哥到门外,杨师兄喊了话,那伙人叫了老大出来,我当时在后边做饭,听见动静跑来前院。他说,我要是把饭做完再走,就把弯刀还给我。我哪里敢久留?立马跑了。”
谢星珩回来,听了个尾巴。
他还有金条金腰带没销赃,这头不去了,还想到电视剧经典情节——金条藏鸡窝。
宋明晖问:“李家送的腰带?”
谢星珩点头,“李玉阳昨儿拿来的。”
宋明晖说交给他处理,谢星珩乐得自在,欣然交接。
中午一家人去大哥大嫂那儿吃饭。
谢家兄弟双亲早亡,大哥大嫂要矮宋明晖一辈,摆桌吃饭,宋明晖居长。
早上抬了礼过来,知道他们才安家落户,给的都是实用的。
被褥四床,一床六斤,很厚实,过冬都足够了。
秋冬衣物十二套,大人小孩一起,每人四套,秋衣两身,冬衣两身。
另给孩子送了项圈,项圈款式很素,正面挂一把长命锁,两头吊着铃铛。怕他们不安,送的银项圈。
一共两个,小豆子先戴上。另一个等陈冬生了,孩子长长,怎么也得三岁后戴。
宋明晖考虑过,他们不用搬家。
他们属于枫江百姓,落户在丰州,是因为家里出了个赘婿,江家不至于连累到他们。
今天就纯见面,补上婚酒。
宋明晖给谢星珩也准备了见面礼,一式两份,小鱼也有。
是一对翡翠印章,印章是方底如意扣,上边编了络子,取成双成对,心心相印之意。
谢星珩还没取表字,印章空着。
既是送礼,小鱼那方也空着。
“以后有表字了,或者别的想刻的字,再请人刻上。”
夫夫俩受礼敬茶,全了婚事遗憾。
谢根夫夫俩编好了草鞋草帽,还赶制了两个书袋,上边绣样也照着“金榜题名”来。
趁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