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折现的意思。
江知与给她换了银子,她捏着银子,又看江知与。
这些年,她从宋明晖手里拿到的银子,已经超过五十两,被克扣了些,也花费许多,剩下的足够回家探亲时,叫父亲拿钱来把她买回家。
可她父亲拿了钱,不一定会买她走。
她又一次回头,难得出来,其他小丫鬟也有相熟的货郎,都在挑货。
冬桃一咬牙,跟江知与说:“你要是能说动我父亲来赎我,我就给你一个大消息。”
冬桃家里的情况,宋明晖打听过。
娘亲早逝,父亲后来娶了个三婚夫郎,来时就带了个两个孩子,对冬桃不喜。
父亲是赌鬼,又嗜酒。转头托牙人,把她卖了做丫头。都没想过给她说亲。
江知与心有怜悯:“你出了江府,回家也过不了好日子。要是消息值价,我送你去上陵府。”
冬桃知道上陵府,宋明晖就是上陵府人。
她眼睛亮起,张开嘴巴,差点就先把消息卖了,好险捂住了嘴巴。
江知与笑笑,并不介意。
“就这些天,你等着吧。”
跟冬桃见完面,江知与继续卖了会儿货。
有几个小丫鬟来看了,喜欢是喜欢,嫌贵,只卖出去一条。
他顺势因生意不好,背着背篓离开这里。回何镖头家。
谢星珩回来得早,跟他碰到一起。
江知与说了今天收获,眉头皱得可紧,喃喃道:“还得找方太医问问。”
他人聪明,但心机太浅,好在愿意学,谢星珩就教他:“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江知与懵懵抬头:“嗯?”
他俩的行李已经搬过来了,来喜把考篮都带来了。
谢星珩翻考篮,摆出文房四宝,给他画个简要脉络。
已知,江老三年前得罪人,正月里吃大亏,后边四处打点,决意送人给老太监,不可能是凭空而起的心思,春枝院那位,必然早就知道。
江知与灵光一闪,突地明悟。
“所以他看我爹爹把自己弄病了,就猜到我爹爹提前得知消息,故意拖延时间。我避开了,他的孩子就避不开,便愤而下毒?”
这个时间线算起来,就非常合理。
宋明晖前脚病,后脚就被下毒。
江知与不懂,余春至明明也能给孩子结个亲事……
谢星珩把江老三的名字圈出来:“你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还没养在眼皮子底下,两地路远,父亲跟爹爹性格又烈,他得做预案。”
从江老三决意用美人计开始,江知与跟江致宁就必定要牺牲一个。
后院的人,不会每个都厉害。
时代受限,他们眼光见识都困在了那一方天地里。
这个时代不给女人与夫郎机会,孩子就是他们一生的依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余春至的孩子被毁了,他的余生也完了,他做不到太厉害的事,只能这样暗戳戳的叫江老三吃份大亏。
要他失了钱袋子,再无力四处打点,也就不会动花花心思,再来谋害他的孩子。
谢星珩又在“对家”上画圈。
“赶巧遇上,志趣相投,一拍即合。”
否则余春至搞不来这种
阴狠的毒药,方太医也不可能帮忙瞒着。
江知与手指点点,谢星珩在他指尖旁写上姜楚英的名字。
“意外撞破,为了儿子前途,不敢声张。”
也难怪抄家时撇得那么干净,她就没想到大房能渡过危机。
谢星珩放下毛笔:“都是猜测,冬桃不是还藏着消息吗?先看看是什么。”
江知与看着纸上墨迹,半晌才开口:“那个‘对家’,绕的圈子也太远了。”
不如沈观那样直白。
谢星珩夸他有慧眼:“对。所以局势才乱。”
江老三能争吏部侍郎的位置,其他人也能。
水浑而深,每多一人,场面就乱一分。
谢星珩再次提笔,把这几方人重新列明目,圈出阵营。
皇家父子不动江老三,维持着微妙平衡,两方升调文官,都有一个“蠢怂”中转站。
风波平息这么久,沈观敢直接抄家,必然有所依仗。为官者,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亲身上阵。
沈观也得搅浑水,再拉个人入场。
沈家是敌手,还得冠名“幕后黑手”。
真冲锋陷阵在前的,反而是小喽喽。
那沈观的依仗是什么?
谢星珩深知权利的威能,他不认为太子会小肚鸡肠,这般算计。更不会认为天子会这般委婉的对付臣工。
林庚躲得远,那就看看沈观真正效忠的人是哪位皇子。
暗施小计,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让这个位置空出来。
盯着这个位置的势力,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