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姑爷为什么给赏。
他们齐声说:“因为姑爷考中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镖局上下都张罗摆酒,谢星珩的脸皮终于豁出去了,到处追着人说:“我没考上啊,真的,我没有考上!”
大家都说他谦虚,让他不要客气:“小孩子又不会撒谎,自家兄弟热闹热闹!”
谢星珩:“小孩子是不会撒谎,可是小孩子会胡说八道啊!”
他们笑呵
呵的,还说谢星珩高兴傻了。
谢星珩两世为人,自诩脸皮厚,是当代社交恐怖分子,超级E人,可是他,此时此刻,待在人群中央,听着他们的夸夸,看着他们的笑脸,可耻的尴尬了。
原来尴尬的时候,脚趾真的会抠地。
他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这样,不如睡大觉!
时辰越过,鞭炮声越密集,是贺喜的人到了中举学子家里。
君子坊那头尤其热闹,鞭炮声轰轰隆隆,远远传过来,听着就热闹。
听一阵,何镖头不爽了。
他使唤小儿子何义归:“没点眼色!买的鞭炮呢?拿出去放了啊,留着过年啊?”
何义归笑嘻嘻,一步上了三级台阶,进了中堂,在堂屋桌上抱了十条鞭炮出来。
谢星珩都看傻了,跑着追过去。
镖局汉子多,好些年轻人玩心重,十条鞭炮扔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各有其主。
谢星珩拦住了一个何义归,没拦住其他九个人,鞭炮声响彻整条街。
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想法:京城不能留了,我要回家。
在后头张罗席面的江知与,先听见有人来叫席面摆酒,再听见鞭炮声响,他乐得不行,洗洗手就快步来了前边。
这时的鞭炮长度短,九条前后脚扔出,等江知与过来,已经炸完了。
江知与早准备好了赏钱,过来左看右看,没见着报喜的人。
何义归还想把手里的鞭炮放了,谢星珩麻木松开他。
外头已经有百姓聚过来,街坊四邻相处久了,互相都认识。
他们知道镖局没有秀才,问问他们放鞭炮做什么。
谢星珩一听,眼睛再次恢复神采。
对对对,放鞭炮的理由有很多,还能救救他的脸皮。
何义归大嘴巴,仰天长笑道:我们小东家的夫婿考中举人了!?”
谢星珩半路止步,回身看见江知与过来,心里委屈憋不住,一头扎人怀里了。
他比江知与高一些,扎进去,为了舒服,又把下巴搁江知与肩上。
他歪脑袋,在江知与耳边说:“小鱼,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早点走。”
江知与“啊”了声:“可是你还要参加鹿鸣宴啊?”
谢星珩遭到重击。
什么鹿鸣宴。
鹿鸣宴跟他这个学渣有什么关系。
恭贺声里,门口有人探头探脑。
“谢星珩谢举人是住这里吗?”
谢星珩不愿意抬头。
天呐。
这就叫上举人了。
江知与正对着门,看得很清楚。
来的人是“报喜队”的打扮,手臂和腰上系了红绸,手里提着铜锣,后头还跟着个矮一些的男人,背着箩筐,拎着小竹箱,紧跟着递了一封信。
信封是红的。
江知与打听过,红信封里,就是考
生的名字、籍贯,于哪年哪月哪场考试,获第几名。
是报喜队制作的信件。
何义归见了他们,嗓门更大:“就是这里!”
报喜的人看这地上一地的鞭炮渣滓,脸上笑容不变,依然递上了报喜信。
何义归忙朝里头喊:“赏钱!快拿赏钱!”
江知与拍拍谢星珩:“夫君,你待会儿再哭,我要去送赏钱了!”
谢星珩:?
我没有哭?
他老婆不要他了。
把他推开了。
谢星珩回身,目光追着江知与,看见了门口的景象。
得了赏钱的报喜二人组铜锣一敲,贺喜声到,他们自带了鞭炮,喊了一声“让路”,点了两条,红红火火,炸得十分响亮。
何义归手里的鞭炮被江知与拿过去放了。
何义归没玩够,从腰带里摸出一钱银子,又买了五条,跟江知与站门口点了又点。
谢星珩恍惚又飘然。
难道他是个天才?
第一次科举也能中?
脑子里自动播放《范进中举》,谢星珩的嘴角压不住,只能反复默念:我要淡定,我要淡定。
江知与放完鞭炮回来,往他怀里扑,笑得灿烂。
“小谢,你考中了!以后要叫你谢老爷!”
谢星珩破功,笑得极其畅快。
“小鱼,恭喜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