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必要哄着。
她慢慢悠悠,硬是等江老三发话,府上才有人去请郎中。
姜楚英安置下来,简单清洗,再换上暖和干净的衣物,吃上热乎的食物,情绪稳定不少。
她了解江致微,对大房感情很深。
等她恢复气色,江致微此时的愤怒就会减退,到时再让他离大房远一点,他不会听。
姜楚英趁热,反复说细说江知与怎么逼她的,又怎么灌她毒药的。
她添油加醋,再进行删减。好像大房的人,就是为了谢星珩的官路,把江致微献祭了一样。
江致微知道谢星珩不想这么快当官。
他也了解江知与的性格。这么强硬冷酷,不像江知与能做出来的事。真能做出来,那必然是怒极了,气狠了。
江致微还信任大伯人品。这么多年,一直都照拂他们家。如果是为了养肥了再宰,就没必要培养他成材。
江致微等她喝茶,嘴巴安静的间隙,轻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伯待我视如己出……”
“视如己出”狠狠刺痛了姜楚英的心。
她猛地把茶杯砸地上。
“我才是你亲娘!”
江致微被她的过激反应惊得一抖。
他娘在京城拜寿后,回家就怪怪的,一直很神叨,总提醒他一件事——她才是他亲娘。
他来三叔府上,没有问出原因,不知道他娘怎么变成这样的。
最近事情太多,他却被人隔绝了信息往来,仅有参与的事件,他复盘无数次,在脑海中有清晰片段。
断亲那天,谢星珩让余春至也吃了汤圆。说他们有恩怨。
江致微自认跟大房亲密无间,可他不知道余春至的事。
他怔了好久,沉默里,姜楚英气势渐弱,目光忐忑。
江致微问她:“你跟余夫郎熟悉吗?”
姜楚英回答得极快:“没有,我跟他不熟。”
江致微深深看了她一眼。
姜楚英话题绕回去,要他立刻跟大房断绝关系。
江致微摇头:“没必要。”
赶在姜楚英再次拿话砸他前,江致微说:“爷爷奶奶签了断亲书,大伯一家被分出去了,以后我们这一脉,只有我们家跟三叔家。”
姜楚英前面说的“谢星珩要买官”,不成立。
要买官,怎么会跟三房断亲。
江致微不再问。
两家这么严重的事,他要面谈。
郎中来得快,把脉过后,只说姜楚英神思忧虑,体虚乏力,开了调养的方子。
姜楚英要换大夫,要太医来。
她知道,有些官员也能请动太医到府上看病。
她就是中毒了,庸医才诊断不出来。
夏元仪不拿帖子。
她跟江老三说:“大房的孩子什么性情你能不知道?再气再急,还能动手杀人?这毒多半是吓唬人的。可笑,二房的还真被吓住了。”
江老三转念一想。
也是。
真是毒药,姜楚英早死在了半路上。
姜楚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她就好好养着,总能活到明年。
等她儿L子当了官,她死就死了。
江致微的喜悦,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
从他娘房间出来,他神色里满是疲惫。
好好的家,怎么突然就散了。!
她不劝江老三。
成亲多年,她最是了解他。
居安不思危,事到临头,急忙忙找补。
让他找去吧。
他不找补,就要在家里找茬。
反正是二房出钱。
九月下旬里,江致宁给家里来信,断亲书要不回来,也让他们别找大房的麻烦。
“他们有大靠山。”
江老三“桌面清理”,砸了好多东西。
时间回到十月。
十月里,姜楚英被夺尽家财,因她不是自愿给的,江知与说到做到,半分盘缠不给她。
当天,她摸黑找路,回娘家住。
娘家人暂且不知道二房发生了什么,她把事藏着,从娘家捞了一笔银子,隔天起大早,把江家族亲都拜访了个遍。
不论贫富,都要贺喜她儿L子中举。
过后,她竟然还上黄家拜访。
来给她儿L子说亲。
黄家是布商,曾是丰州首富。现在空有家财,没有靠山。
江致微考上了举人,到了说亲的年龄。
江家还有叔叔在做京官,前程一片光明。
黄家统共两个适龄孩子,姜楚英不要小哥儿L,点了女孩黄青罗。
笑谈间,互相吹捧,但黄家死活不松口,非要先掐算八字——姜楚英来得太急,他们不敢应。
守着这份家财,他们过得小心翼翼,每天都在过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