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变强了……变强了很多!”
素照儿眉心拧紧:“还是让他吸收了很多混沌之力。不过,混沌之力虽能转化成六界各种力量,却不是瞬间就能完成的。他一口气吸收了太多,身体显然承受不住。”
话音落下,素照儿扯了扯唇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哂笑道:
“什么妖王……不过是鲁莽无知之辈,还妄想成神……”
半空中,焰尤背贴着一根巨柱,表情极其扭曲凌乱,狂悖的原始力量在他体内游走,找不到融汇之处,令他全身血脉贲张,精神完全错乱了,一如素照儿所说。
群玉的视线忽然落到地上,瞥见满地洒落的鲜血。
陆恒祭阵成功,所以……我是苏冽影的女儿?
不对不对,我是饕餮来着。
群玉看向身旁的素照儿,缓缓道:“你是苏冽影的女儿?”
“……苏照儿?”!
群玉硬吃了好几个大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吐出血来。
她的血很快融入地表,融入道道阵脉之中,四通八达。
流淌着金红光芒的阵脉突然急剧闪烁起来,阵基猛烈战栗,整个地宫,包括地上宫殿,如同遭受雷暴袭击的古木一般,摇摇晃晃,岌岌可危。
“这是怎么回事?”
群玉自己都吓一大跳,蓦地想起,用妖王血脉祭阵,能使妖皇炉力量大减……
半空中,几名妖族大将亦是大惊失色:“妖皇炉怎么了?难不成那个少女是妖王血脉……”
“不对。”另一人眼睛雪亮些,驳斥道,“妖皇炉的力量没有被压制,而是突然崩溃了。”
“哪来的妖王血脉?你说苏冽影的孩子?”
众妖将身旁,忽然浮现一道魁梧而阴森的身影,
“苏冽影全家,都被我撕烂,吃进了腹中,怎会有血脉留存。”
众妖将齐齐转身,躬身拜道:“参见王上。”
焰尤消失了一会儿,换了身新袍子,仍是暗赭色,通身绣满密密麻麻的神纹、妖纹、饕餮纹,繁复而又诡丽。
除此之外,他身上再无余物,就连脚都是光着。
缓带轻裘,正适合飞升成神。
“我说怎么妖皇炉半天都没有开启。”
焰尤扫一圈众妖将,“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话音落下,他手中变出巨杵,猛然撞向天顶上的妖皇钟。
钟声激荡,妖将们纷纷捂住耳朵,七窍流血,焰尤眼风扫过去,他们好似得到信号,慌不择路地
往地宫出口逃去。
有名妖将步伐稍顿,折回来问焰尤:“王上,宫中还有许多将士没有撤走……”
焰尤嗤笑:那正好,随他们一同,做我的养料……你还不走,也想留下来被我炼成混沌之力?⒋⒋[”
妖将脸色煞白,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妖皇炉一旦正式开启,其内所有生灵,都将陷入麻痹,成为哺育妖王的养料。
若不是焰尤喜欢被人追捧簇拥,成神之后也需要得力干将的追随,他真想把这些大将们也留在炉中,一同炼化。
地底深处,巨阵融入了群玉的血,仍在不断震荡。
焰尤见状,神色如常。
之前把饕餮关在这一层时,它的血也能使妖皇炉巨阵出现异常,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激烈罢了。
他右手幻化出一尊炉鼎,这是操控整座妖皇炉的开关。他手指聚力,隔空压入一股气劲入炉中,妖皇炉的崩溃之势迅速平息,陆恒施加在阵基之上的冰封之力,也出现了多道裂缝。
地面扬起一阵阵热风,满地寒霜迅速融化,陆恒有些压不住勃发的阵力了。
他余光瞥向一旁的群玉和素照儿。
她二人仍在为他护法,群玉的手已被腐蚀得血糊,姜七忍不住夺走了绛冥伞,青雁稍微恢复了些,尝试支起风盾,然而高空之上,焰尤眼尾挂着张狂笑意,一边疯狂敲响妖皇钟,一边不断加向妖皇炉施加力量,青雁的风盾根本阻挡不了多少。
地面滚烫似火,妖皇炉已然正式开启,群玉的脏腑早已被钟声震碎,扑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不止。
她身旁,素照儿情况更糟,整个人几乎倒在了血泊中。
陆恒握着剑,啐出一口鲜血,身影忽然强行凌空,飞至数丈高,以剑尖为笔,引动地面上颜色最为鲜艳的一滩鲜血,沿着阵基轮廓,画起一道诡谲玄妙的符文。
他在凌霜岭修学时,就已经了解了大致的祭阵符文。
今日在素照儿家,那幅地图之中,他亦看清了那一道道浅浅淡淡,却仿佛被描摹过千遍万遍的图案。
焰尤起初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以为是死到临头精神错乱了。
等他反应过来,陆恒已收剑离去,巨大的阵基之上,所有流向阵脉的力量都被鲜血覆盖、浸透,整个地面好似堵住了的烟囱般腾腾往外冒黑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