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春屿一直都是个诚实的乖孩子。”
五条悟弯曲佝偻的腰直起来,只是站姿依旧懒散不着调:“嘛,其实不用着急。要不了多久小鬼就会被送进学校了,入学后身边就都是同龄人了吧,那个时候应该是不可能寂寞无聊的了。只是希望你在上学后不要逃学哦,春屿~”
听见上学两个字就身体微僵的幼崽抿着嘴巴,表情稍显深沉,乖乖地点了头。
夏油杰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脸上的笑容明显浓厚了些。
……
“欸,叶子,今天带孩子出来的家长好多哦。”身着高中蓝色制服的年轻少女挽着同伴的手臂,语气轻快地说。
被称为叶子的女生捏了捏下巴,思考一下才回答:“也许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大家都有充裕的时间来陪伴家人。”
同伴弯了弯眼睛:“你说得对,不过我今天还看到了两个很奇怪的带孩子组合呢。”
叶子疑惑:“什么?”
带孩子,还能怎么奇怪?
同伴笑嘻嘻地告诉她:“呐,就是两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带着一个超可爱的正太喔。而且他们三个人的颜值都不差,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兄弟之类的关系,但是听见其中白头发的超帅的那个男生在逗小孩子喊——”
叶子听着同伴卖关子的话,下意识地问:“喊什么?”
“父亲!”
这句话并非是同伴说出来的,而是由另外一个声音充满稚气又冷淡的男孩说出来。
同伴有些激动,压低了声音:“对,那个白发男生就是这么逗的幼崽。”
叶子哑然失笑,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会开这样的玩笑,她们也不觉得这就是什么真话了。
同伴的话还在继续,甚至声音压得更低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组合就是这对父子啦,明明那么像,关系却好冷漠啊,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是不常见面的关系。”
从她们面前经过的是一头黑色细碎短发的男人,因为不修边幅所以黑发也垂散着。他穿着黑色短袖,肩宽腰窄,浑身遍布着鼓起的肌肉,有着极为醒目的健硕身材。男人的眼神十分危险犀利,唇角还有一道显眼的疤痕。
叶子总疑心他好像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只是并不在意。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色海胆头的小男孩,和男人很像,一眼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生理上的直系亲属关系。
男孩正小跑着跟上面前大步向前的男人。
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完全忽视了身后小豆丁的存在。
直到黑发男孩的声音拔高:“甚尔——!”
他像是才回忆起来自己貌似是带着什么的样子,迟疑地回过头,在看见身后的男孩时,还打量了他半天,迷迷糊糊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艰难地翻找出记忆:“……惠?”
叶子突然就对同伴说的奇怪组合表示深刻地赞同了,似乎两个组合中带孩子的家长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尤其是这个。
少女们不知道自己话题中的两个主人公恰好都在身边,白发少年见到突然停住脚步的幼崽:“春屿?”
那个年轻的男人,名字是叫甚尔?
五条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好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包括父子俩冷漠对峙,不像是有着血脉亲密联结关系的家人,反而像是陌生人。
明明没有亲属血缘联结却绑定在一起,并且互相治愈救赎的人和明明有些世界上最亲密无间,天然就是一体的家人彼此关系却比坚冰还要冷漠的人。
比起少年们对春屿的忧心忡忡,甚尔对自己的孩子就像是若无其事的旁观者。[注]
他们遥遥相望,世界如此荒诞。
五条悟迈着轻快的步伐,在经过那个壮硕的随意带孩子的男人时,指指点点:“小鬼,现在看到了吧,我们对你是多么的负责任,比一般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最起码我们绝对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的,你生活得可真够幸福。”
他开始沾沾自喜,无比骄傲。
也许这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清水春屿僵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的体术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能够被对方察觉到的。
他还记得这人给予的压迫感,甚至咒术世界后续一系列惨状似乎都跟对方有关,被称之为天与暴君的伏黑甚尔。
五条悟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嫌弃伏黑甚尔,姿态嚣张又轻慢,丝毫不为他一圈就能锤死人的体型而害怕畏惧。
他也确实有强大的资本。
但清水春屿却并不希望他们会对上,他难得显得有些仿徨不安起来。
但是伏黑甚尔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就雷厉风行地离开了,悄无声息得宛若丛林中的黑豹,慢条斯理地叼着幼崽的后颈离去,对食草性动物不屑一顾。
夏油杰的视线落在清水春屿身上,跳跃性地瞥了五条悟指责的男人一眼,眸中显出一丝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