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神经都在叫嚣,一寸一寸地将她刨开。
这就是触感被加强的弊端。
加茂枫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觉得自己是被扒开的洋葱。
“您需要做得更好。”目羽的声音里完全没有对小孩子的怜悯,很显然这道鞭打的力度是故意的,为了让面前的小姐长点记性,以及告诉她这不是在开玩笑。
加茂枫回头,看着名为“目羽”的血人。
她只能观测到对方的血液,所以某些不能用血液传达的东西都是未知的,比如说,眼神。
加茂枫可以听到目羽温柔的声音,感受睡前她轻柔拍打的动作,但从未见过对方的双眼。
一个人可以做出很多伪装,但眼神里的情绪一定不会骗人。
她垂下头,眨了眨眼睛。
还有心跳也不会骗人。
目羽的心跳一如既往地平稳,不管是哄她睡觉,给她唱歌,为她更衣,哪怕动作再小,都没有波澜。
当然,也包括现在。
这位一直很温和的侍女可以容许小姐是个笨蛋,但不会疏忽自己的工作。
她要做的就是保证手里的孩子可以健康成长,保证自己的工作完美完成。
御三家的女孩子可以不读书,但她们一定要学会做一个贤良的淑女。
礼仪、乐器、舞蹈......诸如此类课程,其实不需要多大的悟性,只需要分毫不差地记住动作就行了,而用疼痛来加深记忆,是再有效率不过的办法了。
“疼。”加茂枫委屈巴巴说道。
显然这招是没用的,目羽丝毫没有动摇,在这个时候终于表现出侍女队的责任:“既然疼,那您下一次更应该做好。”
做得好,就不用挨打。
这种不为所动的冷漠终于有点家主大人的样子了,配上那狰狞流动的血液显得十分可憎。
加茂枫头都秃了。
......学习她倒可以利用前世的记忆投机取巧,但礼仪什么的她真的一点不会啊。
你知道的,想从一个不拘小节的社畜成为举止端庄的淑女,跟被关在监狱里进行劳动改造有什么区别。
而且劳动改造也不会人为虐待小孩子!
“大小姐,就算一直趴在地上,您今天还是要坚持站立一个小时。”目羽淡淡出声:“快起来吧。”
......好吧,加油,成年人的忍耐力,全靠你了。
加茂枫忍着背部的伤痛从地上爬起来,任由目羽将书放在自己头顶。
两个小时后,加茂枫数不太清自己挨了多少鞭了,她趴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
她觉得自己整个背部的皮都被活活撕下来一样,现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不,或许是因为太疼了,所以失去知觉了。
对不起,她觉得加茂夫人是对的。
以后要过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不找个时间再去拜访一下对方吧?这次被掐脖子,自己一定不挣扎。
她只是表现得爱她,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只是因为需要一个代替品,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存在。
“您怎么了?”
目羽的掌心贴在后背,传来暖意:“您的脸色不太好,是累了吗?”
加茂夫人的院子戒备森严,目羽没有资格一起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待,没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大小姐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但现在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太好呢......
目羽将加茂枫抱起,怀里的小姑娘那双灰白的眼瞳无神地望着前方,没有一丝光泽。
她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偶尔也会盯着空中的某个焦点,仿佛突然有了视力一样,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位可怜的小姐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这也是她沉默寡言的原因之一吧,目羽慢慢摸上了那头柔软的红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变得有些烫手,顺着肉/体传达至灵魂。
像狂野的火,在愤怒地燃烧。
可恶......小珍珠要掉下来了。
加茂枫鼓着脸,有些闷闷不乐。
她原本以为自己深受加茂夫人喜爱,好歹是有个靠山了,没想到根本没有,甚至对方也可能会成为索命鬼之一啊!
等一下,话说回来,她不是想问加茂夫人那晚的血线是怎么回事的吗?
完全忘记了!
啊啊啊啊啊,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笨蛋!
加茂枫一连几天都在内心哀嚎着,在悲伤中正式迎来了三岁生日。
那天晚上除了目羽,没有第二个人为她送上祝福,加茂枫沉默地坐在桌前,抱着目羽准备的礼物——一本精装盲文书。
......心情是在生日的时候被送了一本五三题册一样的受伤。
这不是更想哭了吗!
总之,三岁是可以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加茂家没有丝毫耽误地为她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