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实际只是睡了一会,喉咙却干得火辣。
她从床上坐起,想也没想就下床,翻过了窗户往外跑。
御三家存在千年之久,宅邸从平安时代一直保留至今,不仅没有更换过地址,连结构和摆设都没变过。
如果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如果小美真的可以逃出去,那前院的池塘里,说不定真的有它的存在!
原来如此,脑花肯定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加茂枫跑得更快了,有赤血的原因,她完全不用担心会撞上巡逻队,一路通畅地跑到了前院。
寒夜无声,前院唯一的池塘被挖凿成正在流动的活水,加茂枫深吸一口气,试探地将手伸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包裹住皮肤,让人遍体生寒。
“小美?”
水流无声,没有谁回应加茂枫。
“小美?”
......
冷静,先别急。
都过去一千年了,出现变故完全有可能对吧?
就算小美还在,可能也出于什么问题,无法回应自己。
加茂枫闭眼,放缓呼吸,静静感受着流水的温度,去寻找藏匿在深处的味道和咒力。
寒气从掌心升起,驱散了体温的热度,一道细软的血线慢慢浮起,如同飘荡的血色绸带游弋在黑暗之中。
微弱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能消失。
加茂枫深吸一口气,跃入水中,冰冷的池水覆盖在脸上,远超任何时候的刺骨寒凉,如一道道冰锥扎进颅顶。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也想直接让小美在自己的宅院里等着。
可时间太短,她只能最简洁明了地指出让人一眼就能找到的地方。
高频声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在黑暗里一声又一声起伏,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好似什么东西屏蔽了五感,漂浮在脑子表层。
她顺着那道声音不断摸索,往池塘的深处游去,在即将抓住血线的时候,却又被泥沙隔绝。
被埋起来了。
为了不留下咒力残秽,加茂枫开始徒手往泥沙处挖,很快,那团血线越来越清晰,最后完全浮现出来。
手里触感怪异恶心,像是一块化冻的豆腐,尽管眼睛看不见,但加茂枫很肯定,这就是小美。
她浮出水面,不敢闹出太大声音,憋着气游回岸边。
发丝贴着脸颊,刺骨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冬夜的风在此刻变得更加寒冷,让加茂枫差点没忍住打出一个喷嚏。
手里的咒胎比无惨吃剩的那一半更小了一点,是真的快要完全碎掉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年它究竟经历了什么。
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小美......?
加茂枫将咒胎塞进衣服里,自己现在浑身湿答答的,确实不好再随意走动。
她操控着目羽的傀儡从居所里出来,带着毯子过来将自己包裹,又四处收拾了一番,确保周围没有多余的水痕迹,这才回到住处。
等到浴桶里的热水驱散了寒意,加茂枫才松开手,重新打量起手里的咒胎。
有了目羽的视力,她现在可以看清咒胎目前的模样——手里的咒胎烂糊糊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了,和脑花手里那半只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起来好像要死掉了,怎么办呢......放在这里它自己会慢慢活过来吗?
“小美,听得到吗?”
咒胎没有回应,加茂枫想了想,用自己的咒力包裹着咒胎。
没有用,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灵气复苏的情况。
加茂枫又挤了点自己的血给它,结果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杂乱的血线毫无生机,如同枯死的花朵。
它需要生命力。
加茂枫有些苦恼,不过既然是咒胎,说不定依存和它更有共同语言?
加茂枫问道:“依存,它快死了,有什么办法能救它吗?
”
*
自己似乎忘记了点什么。
男人坐在窗前,眸色森冷,已经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那般,它快速走到窗边,打开了盒子检查那只咒胎,尽管在不久前才刚刚看过。
咒胎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仿佛睡着一般。
男人盯着那半只咒胎。
......半只?
应该是半只吗?
——是的,就是半只。
为了不染上产屋敷家的因果,自己花了很大力气才从无惨那里拿到这半只咒胎,那是它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日子。
如果有耐心,能再等上几百年,等那群年轻人把无惨处理掉时,它拿到咒胎就会方便很多,只可惜自己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
但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男人觉得自己手里不该只有半只。
但仔细回忆一下,它确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