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反转术式,又调动了更多的咒力储备去坚固身体的防守,在勉强夺回控制权后,脑花张手,一只小小的黑球浮现在其中。
得逼对方出来。
“第一次上门做客就搞破坏,我会有些不好意思呢。”脑花呵呵一笑。
天空被乌云遮盖,远方的大地传来震动,古朴的建筑也随之摇晃。裂纹从地底钻出,顺着支柱一路向上,在天花板上延伸成花,最后开裂到极致,轰地一声倒塌在地。
硝烟四散,又很快被空中的小雨冲刷干净,两道人影闪出,在黑夜中浮现。
男人托着手臂,抬头往前看去。
那是一个成年男性,看起来二十多岁。
个子中等,长相有些平平无奇,是放在人群中一眼就找不到的类型。
哦?
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很抱歉,我不认识阁下,我们有见过吗?”
是针对加茂家主来的?可如果只是单纯的仇
杀,对方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要连它一起解决。
“我能知道原因吗?”脑花眯起眼睛,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但很显然,对方完全没有掰扯的心思,红线化作利刃在空中抽打着,一言不发直接冲了过来。
脑花快速地后撤,心里飞速计算着。
它还没有忘记束缚的事情。
给加茂家主移植术式的事情还好说,只要它将皮层移植过去,用反转术式修复身体,保证他还有口气吊着就行了。
问题就是它不清楚面前术师的具体术式,现在就怕它直接把那具傀儡破坏,那才头痛。
虽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但损失不小,如果可以,当然还是要把损失缩减到最小。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既要用大量咒力保护自己,又要在加茂家主彻底死掉之前杀了傀儡师,还要分神去保护加茂家主的躯体有口气吊着?
......真是,麻烦死了。
男人冷冽地看着对方,却猝不及防看到对方嘴角,勾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它心下一沉,飞速扭头看向那堆废墟。
*
咒术师的忍耐力总是异于常人的。
但现在,他只觉得极致的痛在身体里蔓延,让他无法忍受。
从大脑开始,到胸腔,到手臂,到腹部和腿脚。
血沫糊在口鼻中,顺着气管呛进肺部,让他体验到了溺亡的痛苦。
他看见自己不受控制地使用咒力,远超身体能够成熟的极限。
那些力量将他的骨头全部碾成碎屑,但“他”毫不在意地继续攻击着对方,扭曲的手臂不能抬起时,就用腿攻击,腿也站不住时,就用自己的牙齿。
他的身体残破不堪,半边脑壳藕断丝连吊在太阳穴一侧。
血丝如同利刃一般,脚踝处的筋骨被它割开,并且仍在不断下切,血液喷洒而出,整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他趴在地上,像一只可怜的狗。
不,他是加茂家的家主,他天生就应该站在最高处!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控制不了身体。
是谁,究竟是谁?!
疼痛对于咒术师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但现在,这位威严的家主目眦欲裂,甚至产生了一丝想要去死的念头。
是谁——
“需要帮助吗?”
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男人趴在地上,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鞋间。
是谁......
脸被托起,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不认识的人。
或许认识,但他不记得了。
男人心中感到无比愤怒,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把他变成这样的!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对方的声音很平淡,完全没有憎恨或者快意:“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个姿势。”
“毕竟你最喜欢看别人用这个姿势面对你。”
对方叹了口气,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午饭吃了什么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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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回应,那人似乎有些疑惑,想了一会,随后恍然大悟。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怎么可能认得出我呢?”
趴在地上的人心跳加快,沉默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呵,就算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但只要有束缚在,那位交易对象不会让他死的。
说吧,尽管说你的身份,等他来治好自己,就是你的死期——
四周安静无比,唯有户外打斗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来人深吸一口气,半晌,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堪称恶劣的笑,在加茂家主的耳边低声道:
“看来,你永远也不能知道杀死自己的人是谁了呢......真是——太可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