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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对李青萝惊鸿一面,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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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萝对段正淳却是全然无感。
她只想要买花,在这里等待的也只是花的主人,再简单不过的交易关系。
尽管段正淳的容貌还算不错, 一张国字脸, 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虽然说不上多么英俊,但身上肃然有金相玉质的王者之气 。
对于许多女子来说,都称得上一个富有魅力的青年。
但逍遥派的创派祖师逍遥子挑选弟子不光看万里挑一的天才资质,最重要的是还看脸,他自己形貌俊雅, 收的三个弟子亦是个个生地绝世容貌。
不说李青萝自小看惯了脸如冠玉、风度闲雅的爹爹和容貌绝艳、倾城之姿的妈妈, 便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王家表哥亦是温雅文弱的美少年。
这世上当真是罕有能让她眼前一亮的容貌。
因而见到等候许久的人终于到来,她只有尽快解决此事回到琅嬛福地的想法。
但这青年一见她便目光失神, 神情恍惚。
李青萝今日见惯了这种模样,虽不在意但难免也有了淡淡厌烦,她并不想知道眼前之人对她是何种想法, 一见面便直截了当地冷声道,
“你就是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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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冷面冷语,主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嗓音之清冷寒峻似万年不化的冰山积雪, 冻地人冰寒彻骨, 让段正淳情绪发热的头脑霎时被迫冷静了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拿出自己往日在万花丛中的游刃有余,让自己不要像个初次动心动情的毛头小子那般青涩莽撞。
他正要开口, 那宛如冰芝雪树般的谪仙少女却并无与他寒暄的意思。
“我爱花, 但尤爱茶花。”
即便窗外就是喧嚣闹事, 仍是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清寒, 不肯让一点红尘中的气息沾染上她半点飘飘如仙的衣摆。
唯有将眸光投向在屋内摆了满室的茶花时,才会显露出一点凡人欲念。
段正淳到底不是什么愚钝之人,立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按照他此前的要求对他说她爱茶花的理由,以此让他同意将‘十八学士’转卖与她的交易。
他本以为她喜爱茶花,会是爱其美,爱其雅。
这显然更符合闺阁少女的心理,也是大多数爱花之人的想法,然而这遗世独立的白衣少女想法似乎也注定不与俗流。
“茶花,别名断头花。”
她从雪白如云的袍袖中探出素白的柔荑,纤长的手指亦是冰雪颜色,只在指尖有一点浅粉的艳色,它们隔空那样轻柔地抚着一盆火红如血的茶花。
“它不肯在枝头逐渐衰败,开到最盛时,一有枯萎的迹象便果断全部斩落。我爱其刚烈,爱其果决,爱其开地如火如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明明是颇为激昂的一段话。
少女清雅绝俗的雪白面庞上仍是那样冷若冰霜的神色,语气亦是冷冷淡淡,没有任何过于波动起伏的情绪。
可是久经风月的段正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当她看着茶花时那渐渐没有焦点的眸光,微不可查地一瞬出神。
以及那清冷淡漠之下的淡淡悲哀。
他想,她心中一定深深藏着一件伤心事,令她一想起便为之心碎。
段正淳痴痴凝望着那道白衣如雪、清冷忧郁的纤纤身影,只觉这般更如那误入凡尘的谪仙人,令人见之意远,不能不为之魂牵梦萦。
此刻,便是她当下叫他去死。
他怕是都会拔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地毅然自刎,只要能博她轻轻一笑。
更何况是一盆茶花呢?
段正淳当即便觉一股从未有过地冲动的情感自剧烈跳动的胸膛激烈上涌,令他情难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这花我送给姑娘,分文不取!”
听他突然这样说,少女冰冷的雪白面庞上浮现出一点惊讶之色,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眸光之中寒意逼人,清澈明亮地映照出他所有欲念。
然后果断地摇头拒绝了他的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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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萝爱花,尤爱茶花。
其实她私心里觉得,这种从盛开到陨落枝头都轰轰烈烈的花像极了她妈妈李秋水的性情,绝不肯让自己委曲求全。
从前爹爹妈妈定居在大理,琅嬛福地里也永远不缺少茶花的盛放。
但李青萝没想到原本千金万金都不肯卖的茶花主人此时却突然说要将耗费多年心力培育的‘十八学士’白送于她。
可他这样说,她反而不肯要了。
李青萝避世而居,不问世事,但并非不谙世事。
她细细一观段正淳神色,便明了他赠花的理由绝不止于他觉得她是真正爱花懂花惜花之人。
此人眉眼风流,生性轻浮多情。
她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牵连,何必平白无故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