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危险的深渊。
属于虚空的噪声与杂乱回响逐渐远去,她的视线逐渐恢复,看见光——光线具现化成一团团的金色线条穿入她的眼睛,尘埃碎裂成大片大片的虚影,现实纬度的一切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和意义,这是她【视角穿透】的后遗症。
过了许久,这些无意义的形状才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转动着脖子,抬起头。
言不栩就站在她面前,神情难得凝重。
他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但那只手,连带着胳膊却仿佛失去了实质,只余下一团扭曲的镜面碎光,勉强糅合成手臂的形状。
“外交官”女士用了数秒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手……”
“虚化了。”言不栩道,“你读到了什么?”
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近乎损毁的胳膊:“污染竟然从你的心智里弥漫出来进而影响到现实维度,但你还能活着回来。”
“祂饶恕了我……”“外交官”女士喃喃道。
“我读到了……”她无法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大量没有意义,不能理解的噪声和时空乱流充斥着她的脑海,这让她头痛欲裂,眼球充血,耳鸣不止,身体毫无力气,但值得庆幸的是,理智尚存。
“我没有办法阐述,”她看向言不栩,尽管此时她眼中的言不栩是数道重叠的虚影,但她的语气严肃无比,“那可能是我无法理解,也不可直视的存在,我建议你将这个东西——”
她话音未落,只见漂浮在空中的鱼钩寸寸碎裂,转瞬崩塌成一抔齑粉。
“这个东西无法承受弥漫的污染,”言不栩停顿了一下,微微挑眉,“难道真的是个鱼钩?”
这个问题或许将永远没有答案。
“你无法理解、不能直视的存在,”他重复“外交官”女士刚才的话,语气奇异,“神明。”
“我不知道。但是不要说暗面,我们的世界本身就有很多未知的存在……毕竟连无限游戏这样的暗面入侵都出现了。”
“外交官”女士的肩膀放松下来:“幸好祂似乎是友善的。”
“你确定祂是友善的?”
“至少捡到了一条命。”
言不栩抬起手,似乎是想抱起胳膊,但因为一只手虚化了,这个动作只能停在空中,他嗤笑道:“你还真是胆子大。”
“外交官”女士面无表情:“你看这你的胳膊再说一遍这话。”
言不栩混不在意地道:“没事,会恢复的。”
“走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用完好的手臂在空中一推,棱形镜面倏然浮现,他半只脚已经迈了进去,“外交官”女士如梦初醒般道: “等等,刚才是你拉我——”
她望着着言不栩的目光逐渐古怪起来,但是转念又想到他去屏障之外跟旅游一样,似乎在意识海捞一个【坠落意识】反而显得稀松平常起来。
“不用谢。”
言不栩随意地挥了挥手,一步跨入了镜像回廊之中。
折叠的镜面逐渐消失,“外交官”女士缓缓直起身。她不是言不栩,在身体精神都受损的情况下无法进入镜像回廊,因此她走到圆形房间的的一处书架前按下了其中一层角落的机关。
沉重古老的书架“轧轧”转动而开,背后是一扇紧闭的门扉。
“外交官”女士抬手握住黄铜门把手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为什么要走?”
言不栩已经离开,圆形房间只剩她一个人,这声音出现得毫无征兆,仿佛是从她脑海中传出来的:“为什么不带走那个玻璃球,反正也只有你能用,它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闭嘴。”
“外交官”女士岿然不动地说道,手腕沉下,“咔哒”一声,门把手被拧开,她离开了圆形房间。
……
“蔚司蔻人呢?”陈副局长皱着眉问。
“在这。”
“外交官”女士的声音出现在监测室虚掩的门外,她推开门进去,却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站在了门边:“什么事?”
陈副局狐疑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外交官”女士——也就是蔚司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晃了晃:“抽烟。”
“年纪轻轻,烟瘾倒是不小。”
“你年纪大了,真是爱唠叨。”蔚司蔻将打火机放回去,暼了陈副局一眼,道,“你这样就别怪你女儿不理你,你应得的。”
陈副局没有她的话,只是道:“一会儿跟我去一趟灯塔。”
手机屏幕亮起,他拿起来回复完消息,看到日历上特意标注的“女儿生日”,就剩下不到十天,神情怔了一瞬,而后关上手机继续去看数据大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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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07陈诗骤,E-108封鸢,服务台到检。”
小诗连忙起身往服务台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叫封鸢:“走啊,你坐那干嘛?”
封鸢这才站起身跟着她走过去,小诗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