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交流,那就持续殴打它,让它养成交流的好习惯,就目前情况来说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愿意和他交流的,想必是大家都比较礼(害)貌(怕),但如果是不具备灵智的……那就没有办法了。
面前的这张巨嘴就没有回答。
“看来是不会。”封鸢打消了从这张嘴里询问消息的想法,又觉得它的牙齿颇为危险,遂抬手一挥,那些交错如荆棘的尖利牙齿都被他拔草一般清除,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嘴唇子。
“这样看着好多了。”
獠牙消失,巨嘴之间的孔隙因此空旷了不少,它像一个黑洞洞的洞穴,封鸢不经意望进去,似乎捕捉到一点飘摇不定的亮光。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弯腰走进了那张巨嘴之中。
系统在他脑子里吱哇乱叫:“宿主!你还真进来啊!万一它把你吃了怎么办——”
“那它胆子还挺大。”
封鸢闲闲道,虽然他依旧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拟态”是什么东西,但至少对他的力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在他的秩序场之内,他可以称得上主宰。因此这种一般程度的异化和污染对他也造不成什么伤害,进来看看问题不大,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他立刻回副本老家!
巨嘴果然只是现实被扭曲的结果,它的背后没有口腔和舌头,只有一片浓郁黑暗,而他再回头时,那张嘴已经消失在了混沌漆黑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啊?”系统悄悄从封鸢口袋里探出头。
“我怎么知道,”封鸢随口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进来了。”
这黑暗犹如实质,粘稠得几乎要化不开,在封鸢的感知里这里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物,目之所及之处尽是虚无。
“感觉有点像……”
有点像之前言不栩带他进入梦境锚点时候所穿过的那片黑暗,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处……空间裂隙?或者夹层?
而就在此时,封鸢蔓延的灵性感知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实体存在,他怔了一下,挑眉道:“梁老先生?”
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他循着感知牵引走过去,这里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有时候封鸢能感觉到周身的黑暗在变化,这种变化是极其玄妙的,就像是无数堆叠的图形,但那图形又没有具体形状,就这样看似杂乱,却又似乎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般地拼接在一起,再碎裂而开。
到最后他嫌走路实在太慢,干脆便直接传送,只是在虚空里灵感的标记似乎不太准确,他一直传送了三次才到梁老先生附近。
黑暗中飘起一点萤火般的亮光,原来封鸢在巨嘴边上看到的光是梁老先生。
他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走了过去,梁鉴秋警觉地回过头来:“谁?”
封鸢想了想,开口:“你是谁?”
梁鉴秋的声音静默一瞬,随后诧异道:“封鸢?”
“对,是我。”
封鸢站在原地没动,而梁鉴秋的手指间燃起另外一团炽烈的火红光芒,封鸢认出来,那应该是秘术。
“你怎么……”梁鉴秋的话语骤然打住,肃然道:“你工作的地方叫什么?”
“啊?”封鸢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奇怪的验证问题,只得道,“白浪大厦。”
“你家的详细地址。”
他问了好几个类似的问题,都是封鸢本人相关的,封鸢一一回答,对面的梁鉴秋似乎才松了一口气,叹道:“我没同意你进来,结果你还是被影响了,看来这里的污染蔓延已经很严重了……”
封鸢刚还在想自己应该怎么编进来的理由,结果听梁鉴秋的意思,他也是被动进来的?
“诶?”封鸢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同时用意识叮嘱口袋里的序列-121,“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黑煤窑当苦力的干活。”
序列-121呜咽了一下,然后就立刻噤声了。
“您刚才为什么要问我那些问题?”
封鸢疑惑道,之前蔚司长也问过我验证问题,一般问的都我们之前做过什么事。”
“不同的场合验证问题也应该不同,这是调查员的经验,”梁鉴秋解释道,“假设‘你’是入侵的污染物,那么问我们共同的经历就可以;但如果‘你’是根据我的记忆衍生出来的某种意识造物,我的记忆与‘你’相同,再问共同经历就没有意义了。”
“难怪……这是什么地方?”封鸢问,“我就看到有一点光,就跟着过来了。”
“是虚空。”梁鉴秋语气凝重,“也就是未知空间,小心一点,说不定我们还有出去的机会。”
未知空间……一切已知空间之外的虚空,封鸢微微皱眉,问道:“可是医院为什么出现一片未知空间?”
“我也不清楚,我们先出去再说——对了,你进来医院后遇到了什么?”
封鸢大致讲了自己的所遇,稍微加了点改动,比如:“我看到那个调查员后脑勺上的另外一张脸感觉不对劲,然后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