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后觉得脑子疼,洗完澡后躺下才好一些,她强迫自己入睡,先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把体力养回来,有什么事睡饱再说,人在精神不振的时候是没法正常思考的。
她睡着了,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突然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她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在家,油蜡贵,她自己在家半夜醒来不舍得点煤油灯,更舍不得点整晚,听说那富贵人家晚上都是点着灯睡觉,哪怕是半夜惊醒,有烛光也不会看不见东西。
只是她普通老百姓可舍不得这样做,每次醒来都是一片漆黑,不过她摸了摸被子,柔软顺滑的被子很明显不是她家里盖的,这被子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估计是被特意熏过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她在赵府,康熙拘她的宅子,让她在这里当他见不得人的外室,怪不得选这么僻静的地方,原来是见不得人,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强迫别人当外室,就因为她跟他发生过肌肤之亲,跟他上过床,被认为是他的女人,所以不能离开。
王秀花哭过了就不想再哭,泪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静静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前面那些日子对他的顺从,想到他早就计划好将她关进这宅子里当他的什么外室,她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十八块,越想越气就没法再入睡。
等到天亮后,她就起身,没想到她一起身,房间内传来动静,她立即看向声源处。
“小主,你醒了,奴婢起晚了,不好意思,奴婢这就起来。”
她才注意到有人在她的床下打地铺,她看着那丫鬟利落地起身,将床褥都收起来放到一边,站在她面前伺候她穿衣。
“你叫什么?”
“奴婢是红莹。”
“我自己来吧。”
王秀花自己穿好衣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简单扎着两根大麻花辫,样子很稚嫩,脸上带有忐忑跟无措,她问她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奴婢三日前搬进来的。”
“那你阿玛跟额娘呢?你为何不跟他们住在一块?”
“奴婢家里房间不多,家里人口多,奴婢有弟弟妹妹还有哥哥姐姐,家里挤,住不开,而且奴婢已经长大了,可以出来挣钱养家了。”
红莹一看性子就单纯,她只问了两句,她就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她虽是三日前才搬进这宅子里,不过十日前便知道她要进府伺候主子,因为给的银两多,这份差事有很多人抢着干,她们好几个同龄的姑娘被训练了几日,最后才挑上她,说起这,她觉得有些自豪被挑中。
“谁挑的你们?”
“张嬷嬷,小主知道张嬷嬷吗?昨晚跟小主说过话的。”
“你原先就住在家里吗
?”
“是啊,奴婢的额娘在朱大人府里干活的,奴婢的额娘是从别人那听到要招人伺候,每个月可以有二两银子,额娘觉得这是好差事,便替奴婢报名了,我们十几个人一同被张嬷嬷教规矩,最后张嬷嬷挑了奴婢跟紫兰。”
王秀花听着在心里再一次气笑,敢情从一开始回京,康熙就打算让她当外室,所以才在十天前开始找人,把人送进宅子里伺候她,他这一步步算计得真好,严丝合缝的,连时间都掐得正好,蒙骗她快二十天,让她这上京的二十天里对他言听计从的,以为可以回去,原来真是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她离开。
她晓得她此时被拘在这跟这些伺候的人无关,她们只是做份内的事情,罪魁祸首是康熙,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此时的怒火,只能冷着脸,从红莹口中问朱大人是谁。
“朱大人是大官,奴婢其实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小主,你不会赶我们走吧,奴婢想伺候小主。”
她不赶他们走,她自己走,她穿好衣服后往外面走去,这两进的宅子穿过院子后便到垂花门前,有两个男子站在那,紧跟着她的红莹小声跟她说这是吴公公跟卓公公,平日里负责看门的。
公公?这两人是太监,从宫里出来的吗?王秀花以为这几个人都是从宫外挑选的,两人见到她给她行礼,打了一个千。
“见过小主,小主吉祥。”
“我可以出去吗?”
两人对看一眼,吴公公开口道:“小主不能出去。”
“我为何不能出去?”
“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们不敢抗旨,还请小主别为难奴才。”
王秀花就知道她不能出去,既然他决定把她拘在这,哪能让她出去,不过不试试,她不甘心,她就硬闯,那两个奴才不敢拦她,因为他们也算是男子,之后叫来张嬷嬷等人才把她拦住。
“小主,你不能出去,皇上下令了,而且外面也有人守着,小主出不去。”张嬷嬷急急道,脸皱成一团。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你们别拦我。”
王秀花挣脱开他们的桎梏,一心想往外走,难不成她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二进的宅院里,跟井底之蛙一样只能见到这小小一片的天空,他分明是允诺过她放她回去的,卑鄙小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