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改口称“表弟”了,此时正低着头。比普通男性更长的披肩发从耳垂滑落,半遮着他的侧脸,愈发显得这张如上帝亲手雕刻的绝世容颜愈发清丽可人。
因为靠得极近,他能看见司季诗纤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脸颊上淡淡的红晕,以及透着水光,分外诱人的嘴唇...
邵思清本以为知晓司季诗性别后,他能放下这份不应该的情愫。然而此刻,他只觉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频频吞咽起口水。
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是男人呢?
不,也许是男人也无所谓啊!我在国外又不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感情,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吗?
不过是男人而已...不,只是恰好他是男人而已!
邵思清深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
的心情:“姑父,我觉得你这样说小诗弟弟是不对的!如今讲究审美多元化,怎么可以凭主观嘲讽一个人的穿衣打扮呢?你这是对他人格的不尊重!”
司德康:“啊?”
司德康没上过几l年学,因此对于邵思清的理论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只觉得离谱,又不知道该如何正面反驳,只能用贫瘠的语言道:“他是男人!男人不该有男人的样子吗?”
“你这是性别歧视!”邵思清振振有词。
在国外见多了这样辩论场面的他,面对司德康的质问一肚子回话的套路。但邵思清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就被司季诗打断。
司季诗在桌下扯了扯邵思清的袖子,微微摇了摇头:“思清哥哥,你别说了,是我不对。”
司季诗咬了咬下唇,眼眶通红,一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模样,实在看得叫人心疼。连对司季诗女装颇为不解且排斥的邵建国,都不由得在司季诗的视觉冲击下油然而生心疼的感觉,一时间所有重话都抛到了脑后,舍不得说上半句。
司季诗站了起来,低眉顺眼道:“爸,我这就去把衣服换了,您不要生气。”
邵思清能看到,司季诗的手抓着袖子,正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邵思清的心当即就化了,心疼的不知所以。
见司季诗低着头卑微地走出了包间,邵建军竟是主动开了口:“老司啊,你们家的事我虽然不方便说,但我觉得吧,你对小诗有些太过苛刻了。孩子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也不懂得你的苦心,你得放宽了心态去教育啊。而且不过就是喜欢穿裙子而已,我之前陪我儿子去国外,不过就是穿裙子而已,那边什么人没见过啊?你的思想也太落伍了!”
“是啊,姑父。别说是国外了,就是咱们华夏的艺术学院,留长头发的男人比比皆是。去大城市转一圈,穿裙子和高跟鞋的男人也大有人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这些人往往还很受欢迎呢!”邵思清趁热打铁,紧跟着道。
司德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信奉的准则会被两个一看就十分“男人”,且在事业上比他成功几l十倍的人教训,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信奉“男子气概”,也遵循传统长幼尊卑,邵建军是“长辈”,邵思清是“客人”,本就不能当面和人争吵。更别提因为邵媛媛的关系,邵建军在工作上提携了司德康不少,是他的“恩人”,司德康怎么也不敢和邵建军争论,只能一边怀疑人生,一边打着哈哈将话题敷衍过去。
不多时,重新将头发扎起,且洗去脸上妆容的司季诗回到了包间。虽然还是原本的衣服,但气质已经截然不同,第一眼绝对不会将他认成是女人,只是颜值带来的冲击并没有消失半分,反而带着别样的美感。
邵思清的心脏再次砰砰直跳起来。
之后的一顿饭,司季诗一直表现得非常安静。他吃得少,话更不多。大部分时候只是坐在位置上,也不看手机,就这么望着窗外发呆。和邵思清第一眼见到,做着女生
打扮,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司季诗截然不同,看得让人又怜惜又心疼。
用餐结束后便是分别的时刻,邵媛媛拉着司德康与邵建军说着分别时的客套话。趁没人注意到自己,邵思清径直走向司季诗,低声宽慰了他几l句。
“虽然我明天就要回S市了,不过你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邵思清道:“你打扮成女生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看!”
“谢谢你!”司季诗感动道:“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体会我的痛苦,你真是我的知己!”
知己?!
直到邵思清坐上离去的车,还处于这个词带来的剧烈震惊中,回忆着司季诗闪烁着水光,脉脉含情的双眼,与浅笑盈盈的嘴唇,一时神摇魂荡,无法自持。
...
九班教室内
白洛在司季诗座位前坐下,双臂交叠趴在司季诗堆放于课桌的书堆上,好奇道:“听说你最近对你表哥出手了?”
司季诗嘴角挂着浅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上下翻飞,正在与人聊着什么。他快速打完回复,这才抬起头看向白洛:“会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