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早乐了。
这人身居险境被软剑缠着脖子,有性命之危,竟还能想着维护水母阴姬的威望,真是一场可歌可泣的单恋啊。
“应该是你小心你的小命才对吧。”
步掌门漫不经心地道,甚至有闲心看自己的掌心,仿佛上面有比宫南燕更吸引人的东西。
五指修长,在月光下如同透光的白玉。
他的手一点都不像一个小二该有的手,宫南燕的目光被那只手吸引,心中暗恨,她早该发现的。
“你该说些什么?”
步掌门又一次发问。
“——”
宫南燕紧咬牙关,不愿妥协。此时的她心中满是对步早的恨意,毕竟步早是人不可貌相的典范嘛。
于是步早微微笑了笑,手腕一扭,软剑回身,如惊鸿般自宫南燕眼前掠过,随后她只觉右手腕一凉,鲜血流过掌心,顺着手指向下坠落。
“你这只手想伤我,那便
用这只手向我陪礼吧?”步掌门唇畔含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挑断了宫南燕的右手手筋,即便治好,日后也难以提剑。
身为咸鱼派掌门的目击者,宫南燕可不能死。
“你!”
宫南燕的手腕发抖,她急急开口,只发出一个尖利而短促的音节便被步早拿她自己的刀鞘敲晕。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自产自销了。
步早瞄了眼地上昏迷的宫南燕,扔下手上刀鞘,转身离开。
三刻钟之后,因宫南燕迟迟未归而前去寻找的神水宫弟子在池塘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宫南燕。
宫南燕的右手浸在血泊之中,面色惨白如纸。
水母阴姬震怒。
而当宫南燕被缝合伤口的痛意痛醒时,水母阴姬坐在床边,问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宫南燕眼眶一红,泪珠在眼中打转,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身为罪魁祸首的步早当然免不了在她话中出场,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二在夜间忽然露出冷酷的獠牙,这让对步小二毫无印象的水母阴姬有些困惑。
水母阴姬回忆着宫南燕口中的那名小二的模样,只记得对方的发间插有一根朱红木簪、以及清透如琥珀的双眼。
神水宫弟子听了宫南燕的描述,当即便叫醒了掌柜、在客栈中彻查起来。
掌柜睡得正香,被叫醒后迷迷糊糊中听神水宫弟子问起步早,茫然脸:“朱红木簪……是说小步?”
掌柜只知小二叫小步,被揪去水母阴姬跟前时无辜得令人心疼,水母阴姬详细地问了问,发现伤了小二的青年来路不明,并非本地人士,而是周游至此,为了省钱而向客栈掌柜商量借住的同时帮忙打扫客栈。
与此同时,神水宫的弟子搜寻完毕,前来禀报,没有找到那青年人的行踪,所住之处已人去屋空。
水母阴姬面色不佳,宫南燕总归是神水宫弟子,被如此对待不正是在践踏神水宫的面子么?
只是那人已消失无踪,水母阴姬将此事记下,决定在处理完雄娘子的事情后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动静不小,石观音在房间中听得一清二楚,而她的弟子则将自己探听到的事情向她禀报。
于是石观音也知道了步早挑断宫南燕手筋的事迹。
她撑着脸颊,面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一旁弟子窥见,深深低头,不敢出声。
*
掌门这边热闹不已,搞事后连夜跑路,而三弟子那边的热闹程度不输掌门。
一大清早,晓轻舟便将石观音派去打探的手下揪了出来,像拎一条死鱼般将其扔至无花面前。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意义重大。
无花大师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觉得石观音恐怕将要羊入虎口了。
晓轻舟诚恳地道:“请劝他回头是岸吧,无花大师。”
无花沉默。
司空摘星问道:“这人是谁?”
晓轻舟道:“不知道呢。无花大师应该比我更清楚。”
雄娘子和金九龄默默吃瓜,都觉得这事和自己无关,否则晓轻舟不会将那倒霉蛋扔到无花面前。
司空摘星一把扯下那人的易容,普通的面容之后露出的是一张饱受日晒、相当粗糙的方正脸。
这样的人与无花大师会有什么关系?
司空摘星如此思忖。
晓轻舟问道:“大师,你觉得我师兄会认得这个人吗?”
无花沉默片刻,压抑着心中愤懑,道:“我怎会知道?”
无花的反应似乎令晓轻舟十分高兴,漂亮美人展颜一笑,如春山花绽,和风迎面。
司空摘星抬手遮了下眼睛,道:“你别这样笑。”
金九龄和雄娘子默默低头,作为曾被晓轻舟的脸吸引过的人,此时一看那张眉眼生辉的脸仍觉心动,然而心动过后便是浓浓的自我唾弃。
不敢怪晓轻舟男生女相,只敢怪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