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走进屋中。
金九龄看了看地上的剑,手指轻颤,余光瞥到屋中的黑影,弯腰拾了起来。
……
陆小凤追着晓轻舟返程,晓轻舟健步如飞,身姿翩跹,带着一股没由来的怒气。
当陆小凤看到屋中的人影时,他终于明白晓轻舟为何会感到生气,因为那屋中坐着的面戴半边银色面具、身着黑衣的青年,正是重溟。
晓轻舟也许确实很了解重溟这位师兄。
重溟脚边金九龄捂着手腕倒地喘气,一柄剑落在不远处。
屋外走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金九龄旧伤崩裂,握剑的手被重溟狠狠碾过,痛得毫无知觉。
“将这种人带在身边,你也真是够无聊的。”
重溟开口,声音中满是讽刺。
晓轻舟也冷冷开口:“叛徒还敢对我指手画脚?或许我该清理师门。”
重溟自喉中挤出一丝扭曲又古怪的笑声:“你也像乌渡一样,成了他的忠心弟子了么?”
晓轻舟弯眼笑了起来:“你在嫉妒我?”
重溟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竟会睁眼说瞎话了。”
两年未见的师兄弟二人初次见面,火药味十足。
陆小凤看在眼里,若有所思,有点想继续看下去,但还是决定正事为紧。
“两位之间的事情不如容后再谈?”陆小凤说,“重溟楼主,你查到消息了吗?”
步早在心里夸了他一句,如果陆小凤不开口的话,马甲之间只能打起来了。
重溟指向屋外地上的男人:“他是蝙蝠公子的人。”又看向陆小凤,“青衣楼追逼你的原因是他们的总瓢把子宝库被人洗劫,只剩下些不值钱的东西,怀疑是你所为。”
陆小凤困惑道:“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重溟淡淡道:“你自己想一想。”
陆小凤想了片刻,脸色微微一变。
青衣楼的杀手第一次找上他时,是他同霍休告别,同旺财离开之后不久的事情。
陆小凤想起霍休屋中的那道机关暗门。
当时霍休的表情很不自然。
“是霍休?”陆小凤想通了,开口询问。
重溟轻轻颔首。
陆小凤有点难以置信,但无花能是石观音的儿子,雄娘子曾是水母阴姬的男人,这江湖中似乎没什么不可能了。
“……蝙蝠公子的真身是何人?”陆小凤忍不住问,他注视着重溟,“我能听么?”
重溟冷冷地看了眼晓轻舟,唇角紧抿。
这师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简直不对付到极点了。陆小凤完全想象不出他们是怎么当了五年的师兄弟。
咸鱼派的掌门……究竟是怎么教徒弟的?
晓轻舟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容一扫平日的柔和显出几分冷厉之色,同样板着脸。
他们两人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动手互殴。
陆小凤心想,不说咸鱼派的掌门了,那位行二的乌渡是怎么处理这两人关系的?
陆小凤夹在中间,有点左右为难。这样来看,之前重溟对他和司空摘星还算态度和谐呢。
“……是原随云。”重溟和陆小凤对视,告诉了他答案,“无争山庄的原随云。”
陆小凤:“…………”
陆小凤此时的心情一时半会想不出话来概括,但步早贴心地给他配了心音旁白。
——这江湖怕不是迟早要完。!
陆小凤:……
晓轻舟的言行总给陆小凤一种“金九龄死了也无所谓”的感觉,仿佛金九龄真的是个诱饵。
“重溟会喝酒吗?我没见过他喝酒呢。”
陆小凤看着手里的酒。
春天与重溟相处的那短短一段时间内,陆小凤更多的时间是在与司空摘星插科打诨勾肩搭背,进行各种乱七八糟的比试,对重溟本人没有任何了解。
那位年轻人心事重重,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天中能说得上两句话便相当稀奇了。
“能喝啊。”晓轻舟说,“
但大概只能喝一盅。”
如果喝第二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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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始发疯。”
“……”
陆小凤又低头盯起了手里的酒坛。
发疯?怎么发疯?
步早知道这货蠢蠢欲动,大概在想着怎么给重溟灌酒。
大弟子马甲的人设是扭曲叛逆大师兄,各种心事藏心头,很少会主动将话说出口,所以步早给加了喝酒就变态的设定。
变态不是指真的变态,只是会变得稍微折磨人一点。
晓轻舟轻笑着问陆小凤:“你在想什么?”
陆小凤笑而不语。
两人在屋门前站定。
陆小凤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