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看,她从眼睫到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噩梦,讲师和囤囤鼠慌张地和蜂鸟说话,可蜂鸟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盯着戏台子看的眼神越来越恐怖。
唐郁又咳了一下,其实他的嗓子并不痒。
但做戏总要做全套。
唐郁看向惊弓之鸟般的蜂鸟,他伸出手,漂亮的手指遮住蜂鸟的眼睛,透过指缝,似乎还能隐隐看到蜂鸟那充满恐惧的眼神。
这样的画面让唐郁不禁想起从前有一次类似的情况,大概是一年前,他刚搬到租在大学附近的那个小区时,有个变态在跟踪他。
沈君行赶走了那个变态。
本来这在唐郁的生活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小插曲,但那天住他对门的那个邻居在和他走同一条路上,那个女生就走在他的后面,很可怜地被牵连,被那个变态吓到了。
于是他走到那个女生面前,伸出手,虚虚遮住了那双盛着不安灵魂的眼睛,好像一个帘子轻柔地遮住了所有的噩梦。
那只漂亮的手移开时,露出的是一双温柔的蓝眸,视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不再出现杂乱的黑点和红点,也不再出现梦魇一样的血瞳,她唯一能看到的,忽略周围一切看到的,就是这双如天空、如大海一样的蓝眼睛。
“早上好,蜂鸟。”
蜂鸟那浑浑噩噩的思绪都在这轻柔的语气中陷入了平静,她听到系统提示她的san值恢复到6点、7点8点……直至满点的声音。
所有困扰着她的痛苦和悲伤好像都在这一刻,被那只手轻轻拂去了。
晨曦洒落在那双蓝眸里,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惬意。
“……早上好。”蜂鸟眼眶微微发红,却不再是因为癫狂,那酸涩的眼睛有些狼狈地看向天空,看向那忧郁又包容的蓝,半晌她才道:“你……我记得你说你需要帮助,现在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
玩家是连怪物都想要掌握的特殊存在。
它们用诡异的力量去诱惑、胁迫、甚至直接操控,试图掌握玩家。
但掌握玩家的办法不止这些。
比如,还可以用爱。
在这一方面,唐郁向来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而这户人家对面的房子却挂上了两盏白灯笼、白布和白色花圈,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白色碎屑,看起来是有人死了。
这任何一件事不管发生在哪户人家,看起来都是需要邻里间退一步的大事,偏偏同时在对门发生。
一红一白,一喜一丧,板车从红门跟白门之间缓缓开了过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吹过这条街道,白灯笼和红灯笼同时晃动,满地的红白纸屑卷起,飘飘扬扬落在了唐郁身上。
唐郁左耳似乎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幽怨哀戚,右耳又听到了嘻嘻的笑声,兴高采烈,那两道声音交织在了一起,下一刻,锣鼓唢呐二胡种种乐器齐奏,是令唐郁有些耳熟的好戏开场的声响。
只见被红与白的碎屑遮住的不远处,隐约出
现了一个露天戏台。
板板车开着开着似乎开到了昨晚唐郁跟沈君行来过的露天戏台,在这个点,戏台子上居然还有人在唱戏。
唐郁并不是一个喜欢听戏的人,但此刻,也许是清晨太过安静,那从远方传来的阵阵戏腔仿佛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让人情不自禁将注意力落在了那抑扬顿挫、华彩跌宕又空灵飘逸的唱腔上。
面对如此惊艳的唱腔,台下虽然坐满了观众,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鼓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直挺挺坐在位置上,保持着死寂看戏。
没有字幕,唐郁听不清那声音具体在唱什么,可是那一声又一声的戏腔带来的战栗蔓延了他的全身,让他心跳加速、让他呼吸困难,让他神魂颠倒般抬起眼,看到了……
戏台上的人。
那人身材格外高大,越剧是全女班,女性的身材哪怕有比较高挑的,但戴上发冠穿上鞋子视觉效果一米九多还是有点太罕见了。
唐郁睁大了眼睛。
当唐郁看向那处露天戏台时,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这一刻齐刷刷看了过来。
只见那戏台的人转过身,长袖一甩,那袖子化为了一道仿佛会无穷无尽延伸般的阴影,裹挟住了惊慌失措的唐郁,将唐郁直接卷到了台上。
唐郁倒在了那明黄色的戏服上,像倒在了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中,他被一只宽大的手搂住了腰,唐郁无措地抬起头,看到了面前人俊俏的扮相,他顶着华丽的头饰、眼睛周围用湿胭脂打了一圈红,黑色油彩精心地勾勒出眼窝,这样的眼妆让他在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又含情脉脉,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是贵气逼人。
唐郁听那华丽的嗓音唤道:“郁~郎~”
下一刻,更为丰富急促的鼓点声响起,戏台的两侧飘上来了一个个戏子,不——虽然它们的脸上同样涂着浓重的颜色,那但都是惨白的底色配上红艳艳的腮红,那是一个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