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言命中注定。
灭世半妖、瘟疫、战乱……一点点席卷到林国这片小小土地。
有能力上战场的国师伤残了,有能力治理政务的首辅去了瘟疫肆.虐的戚州,太子热衷于夺权、众臣各有各的利益,民心浮躁、畏惧天命。
剧情中的林国只存活了一位公主,还是靠着男主对她的爱情与占有欲。
没人比楚纤更清楚林国要亡,也没人比楚纤更多限制、须得完成任务再谈其他。
若不是楚纤穿来,皇后做不成药人,自然也不会燃起续林国气运的决心。若不是楚纤带来半妖,皇后更没有机会对它下手。
算过么?
算过的。
半妖作恶多端、屡教不改,用它一命换林国百年长存,有何不可?
——床上人剩的这点力气不用来拢好衣衫,也不用来为自己求情,她摇摇头,表示不可。
皇后又笑了。
眨眼间再度倾身上床,一手掐住那截脖颈,一手摁住她的腕,皇后眸中幽暗:“杀她之前,她能杀了我满宫的人,我知道。”
“但你不能摇头啊,阿月,你不能对我摇头。”
手慢慢收拢,逼得这人蹙眉启唇,不断有气从口里逼出来,却呼不进去。
皇后渐渐面无表情,冷冷瞧着这人气息渐弱、瞳孔涣散,几近昏厥。
在最后一秒,她松了手。指尖捻着一枚深红小药丸喂进国师嘴里,狠狠甩袖起身。
听着身后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皇后侧过半张脸,竟是完全隐没进阴影里,神情格外可怕:“要么杀了她,要么杀了你。”
“阿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哪怕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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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幔被一只白净的手掀起。
床上人双目轻合,微湿的睫羽是一抹惊心动魄的黑色,与那不该存于人世的白两相结合,绘出一张仙人也不敢落笔的脸。
她脖颈间多了一圈青紫,离去那人当真是想要她性命、下了死手,仅仅在鬼门关前动了善念,又放她归来。
屋内漂浮的药味被另一种死亡气息冲淡,窗外有光疏疏朗朗透进来,薄薄一两缕,虽少,却映得极为好看。
那只手仓皇着不敢随意落到拉扯开的衣襟上,停顿许久,直至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又决绝地拢好那些散开的白衣。
床边的人弯下腰,轻轻拉好被褥,将这人盖得严实一些。
药味把屋内一切都染上深沉的颜色,只有床上这人——以及不请自来的画中仙是独独两道白。
明婳慢慢擦去这人额上的汗,指尖凝聚些许术法治愈脖子的伤,清澈的眸静静望着那道青紫变成淡红,眸底一片心疼不忍。
“我会带您走的,”轻灵悦耳的嗓音像是空谷幽兰,总能叫人联想到最清寂的美景,“明婳一定会带您走的。”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四处没有莲花
池,她化形便是在消耗自己的灵力,且又不计后果地为国师疗伤,不消片刻,她的面色与床上人一样惨白。
先是失声,又被蛇毒折磨,这具身躯千疮百孔,只有这套皮囊仍是好的了。
一指不够加上二指,明婳抿紧唇线,不断有灵力自她指尖朝国师身体流泻,多数如石沉大海,不起作用。
她是仙族不假,可惜能力低微,也就能转换在几个场所替人送个东西,打架也好疗愈也好,她连修为低弱的妖也不一定比得上。
输送半天灵力不见人醒,倒是她自己身形不稳,随时能散在光里。
在明婳消失前一秒,奇迹没有发生——画中仙哀伤地望着床上人,指尖最后碰了下受了伤的脖颈,如雪花一样轻。
清微楼地下密室中,那幅挂在墙上的水墨画忽然空了一半,只余下几朵可怜的莲花开在水里,完全看不出是个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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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等房间里的药味散尽了才回来。
国师正在窗边作画,对着雨后天晴的远山白云。下笔随意又别致,守在一边的兰枻根本猜不着下一笔要绘哪里。
“小殿下武功从未懈怠,下雨了也日日早起在屋内练,雨不大还要跑去屋外,说要把身子练结实。”
兰枻没话找话:“诶,大人想去看看她吗?她老嘀咕您呢。”
国师还未回答,那道红影‘唰’地一下自窗外闯进来,瞬间搅了纸上颜色,破坏了远处景致。
“月月不去!”妖狐眼珠子转到兰枻身上,嘴角弯弯,笑得可爱,“管她练成什么样儿呢,跟月月有什么关系?”
“……”兰枻望天望地。
妖狐修为明显又涨了不少,嵌在眼里的金宝石都透着掩不住的煞气——哪怕笑得再娇媚再好看,那股带着浓浓不祥的阵阵阴风足以叫人从头凉到脚。
国师温和搂抱住妖狐的身子,防她从轮椅上滑下去。轻搁下手中笔,指向画纸上横出的一笔:“好看吗?”
妖狐歪着脑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