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孟微澜接下去的话却停在了嘴边。
饶是她,被孟秋阳这般瞧着看着也不免心中发毛。
打个不确切的比方,这可不像兽类看同类的眼神,仿佛笃定了伪装者有破绽,就等再一开口、再一露馅,那尖牙便毫不犹豫啃咬上来,生生拽下一块肉。
孟微澜很知道小侄女在哪些时候不好惹,她掩饰着又去端茶,笑:“留下呗,还能有什么。你这事我哪里拦过你?”
孟秋阳没说话,孟微澜小松一口气,正准备另起除夕夜回老宅吃团圆饭的话头——
不防另一只似钳子般的手横过来,用力攥住她的腕,使得茶水也晃出几滴落到桌面。
“!”
孟微澜笑容维持不住了:“秋阳,你这是?”
转眼间,孟秋阳倾身过来。一尘不染的镜片犹如外头落雪凝结而成,冷得刺骨。
她开口实在温和,挑不出一丝错:“您别骗我,特别是楚纤的事。”
语气似娇似嗔,可眸光一秒不肯放松地紧盯孟微澜。里头爬满的红血丝都要活了,扭曲着、张扬着威胁被她打上嫌疑人标签的目标。
两人关系一向不错,为个外人剑拔弩张,孟微澜当即有些恼火:“她是个哑巴,怎么跟我商议着骗你?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有那个心,我也不稀得干。”
“秋阳,你为了这么个人真是……”
“没有就好。”孟秋阳轻易松手,微微一笑,“冒犯姑姑了,抱歉。”
连孟微澜也分不清她是真的信了,还是纯粹不想听自己贬低小哑巴的字句。
胸膛起伏片刻,这茶没心情喝了,孟微澜瞪她:“老爷子等你回家吃年夜饭。你该早几天去看他,他总念着你。”
孟秋阳颔首:“我会带她回去。”
孟微澜刚平复下来的气息又是一滞。她快要坐不住了,只觉今日来没看黄历,说一句炸一句,简直不能好好交流。
孟微澜:“带她?她?!你带小——回去,这像话吗?你明知那天是什么场合!”
“她病了,离不开我。我在哪她就在哪。”
这话说得可真是万千柔情、温柔得很哪。
恋人之间如何黏糊如何甜蜜都是叫人会心一笑的乐事,眼下是这个情况么?
孟微澜气笑:“你也知道她病了?大过年的不是给老爷子添堵呢吗?”
孟秋阳的话有股子一锤定音的味道:“我会跟爷爷解释。”
言外之意不劳您操心。
“你……”
孟微澜闭眼,拿着包起身:“好好好,我不管,我等着你造反给你鼓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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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一睁眼,腰间缠着的手臂便慢慢动了,像条蛇似的绕到她脸上,捏着她的下巴转去另一侧。
小哑巴越发安静,仿佛连呼吸都恨不得融进空气。
她对外界反应迟钝,夜晚又睡不着,若不是孟
秋阳几次将她眼合上,她能睁眼到天亮。
“不喂你吃药了好不好?”
温热气息吐在她脖颈间,木质香冲淡了浓厚难闻的药味——也不过饮鸩止渴,洗刷不去她骨子里被诅咒般纠缠的黑色药水。
中间的某个字令她睫羽颤颤,唇极其抗拒地抿起,白到吓人的脸低下,不愿与那双映着灯光亮得惊人的琥珀眸对视。
忽而唇上一痛,是那人不满她逃避施加的小小惩罚。
接着,柔而软的身体贴近,修长白.皙的腿压住她膝盖,勾人漂亮的眼含媚望着她。
光看那几根在黑发间穿梭的手指,便可咂摸出些许深情缱绻。女人轻轻重重的指尖该点在黑白琴键上,高雅素洁,与世间美好相衬。
发丝不短不长,偶尔留恋那一抹淡香,也不会缠它太久,懂事乖巧。
手指终于玩够,轻压着她的脑袋,让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减。
——她嘴里的药味,她的无动于衷,都让这场亲密逐渐多了些肆意的粗鲁。
孟秋阳从不懂得适可而止,哪怕只是一个吻,也要拖着另一个灵魂陷入疯狂。
直至苍白的手抵住肩膀,小哑巴眨了下干涩的眼。
“……啧。”
指腹拭去眼尾溢出来的清泪,孟秋阳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抱紧了人:“让你别老睁眼,疼了么。”
怀中脑袋动了动,似是不舒服。
这点不舒服自然不能让孟秋阳舍弃她的拥抱,低声道了句‘别动’,这人就当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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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孟秋阳派去接楚纤的车迟迟不见回来,偏老爷子长时间没见她,不是拉着她下棋就是谈话,根本走不开。
老爷子不待见孟夫人,孟夫人也乐得自在,回房跟近期打得火热的小狼狗电话暧昧。
其余一大家子亲戚皆找过借口围到老爷子身边,谁都清楚老爷子最疼孟秋阳,因而对孟秋阳诸多赞美,没人不长眼提起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