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虞惊棠呼吸一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声音有些急迫,“你就是虞惊棠。”
楚纤没有强求:‘好哦。’!
她要证明女主的通灵天赋是胡说八道,要把如此异类的女主赶出她的世界——赶出有她的世界,也就是要女主去死。
然而这是一个有冤鬼的世界,因女主的庇佑,虞、扶两家人才一直平安顺遂。
原身将女主青梅竹马逼疯、外婆逼死,已经触及女主底线,女主一旦不管她了,她这种易招邪祟的体质瞬间为她招来无数厉鬼。
原身在极度惊惧中跳楼自杀。
主线任务难度在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格会走‘恶毒反派’的剧情刷女主扶瑶的仇恨值,楚纤只是个出现时间有限的副人格,却需要刷女主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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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系统为楚纤挑了个很好的节点,正是副人格诞生的时候。
在虞惊棠对着空白画纸崩溃绝望时,她的手忽而执起画笔,绘出她难以企及的画中世界。
她的目光随着这只熟悉又陌生的腕缓缓动着,她几乎爱上这种落笔流畅优雅的姿态——这是现在的她能画出来的吗?
虞惊棠痴痴盯着自己的手,是她,她认得出自己的手。
这只手无视她内心的贫瘠、干涸与破碎,将她拽入另一个充斥血腥暴力、黑暗却绝美的童话里。
可闯进来的扶瑶却说,她的画是‘鬼画’,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邪物,还说刚刚上她身的人是恶鬼,专吃她的灵魂、掠夺她的身体。
鬼?谁是鬼?
虞惊棠看着这张从小到大万千宠爱、仿佛时时生活在聚光灯下的脸——十分丑陋、恶心,令她吃下去的小份水果都要吐出来。
扶瑶才是鬼,是能夺走她绘画天赋的贪鬼。
你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的喜爱疼宠,为什么连张小小的画纸都不能留给我?这点自由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但是我的全部。
待虞母抱着扶瑶走后,画室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微风也不肯擦过窗沿吹进来,怕惊扰角落里正逐渐成型的恶鬼。
她应该去死。淡色的薄唇轻轻勾起,这种满嘴鬼啊鬼的人,就应该去死。
死水一潭的眸动容地望着这只曾绘出
绝美画作的手,眸底激起种种狂热,仿佛在渴了许久的旅人面前递上一杯清凉的水。
她虔诚合上眼,微微颤抖着在手背落下一吻。
——若是正常人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自己意念的控制,恐怕第一想法不会是狂喜,至少会惊惧,会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的排斥。
然而对于已经半年没画出满意之作的虞惊棠来说,与上帝赐下的救赎有什么区别?她得到了拯救。
失控的情绪让楚纤‘窃取’到这具身体的操控权,她不太熟练地动了下手脚,慢慢捡起调色盘和画笔。
虞家做珠宝起家,扶家从政,两家友谊是从老一辈就开始有了的,到今天也算相互扶持。
虞家住的别墅区私.密性很好,邻居有艺人明星也有富豪,在直播界小有名气的扶瑶隔三差五就跑来这里玩。
她说是玩,实则是捉小鬼还是看气运不好说,毕竟这地方也算卧虎藏龙。
画室在一楼朝南,跟前院花圃靠得很近,窗户一开就能闻到清风送来的花香。
虞惊棠的房间在画室隔壁,若不是家人不准,她必定会直接睡在画室,或搬个沙发床住在画室。
她不喜欢别人进她的画室,那会让她觉得冒犯,继而浑身不适,做出偏激的事来。
她倒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一句话不同人讲,只是整个人阴郁又寡言,说话带刺,一言不合要搬出去住……
虞家人里三层外三层二十四小时安排人就是防她有不测,怎么可能同意她走?
久而久之,大家对她就有点胆战心惊,生怕一个语气重了把人刺激到了,后悔莫及。
越是如此,虞惊棠越敏感极了,往往旁人一句无心之失都令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情绪上头能在床头放把刀,不知要捅自己还是别人。
楚纤一边收拾画室一边整合剧情,整理完毕也不在画室久留,直接回房洗漱,准备睡个午觉。
主系统:‘睡午觉?’
楚纤:‘嗯,这具身体有点累了。’
主系统:‘这样。’
路过床榻发现枕边放着的水果刀,楚纤顿了顿,顺手拿到远处木桌的水果盘下压着。
原身不肯接受心理治疗,不然就要闹,虞家也不想让外界知道家里长女是个精神病,也就随她了。
进了浴室,褪下衣物,看着镜中苍白孱弱的身体,楚纤有种怪异的感觉——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该以旁观者的角度避开眼神的冒犯。
但在主系统的帮忙下,她又能使用这具身体,只是身体的使用者不止她一个。
‘你在看哪里?’
一道咬牙切齿的女声蓦地在楚纤脑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