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退却,连语气也染上些许宠溺,“只有她知道怎么惹怒我。”
只有她。
“……”
虞惊棠用力咬着唇,硬是要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是么?你可真会自作多情,她只想跟我说话。”
“那她现在跟你说什么?”女人狠狠将她的腿掰了上去,令虞惊棠猝不及防哼出一声痛叫,“在哄你?在骂我?”
“唔,你……”
“只会发情的废物。”女人依旧笑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在我身下一字一句把今天骂过我的话重复到没力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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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瑶与一名不满二十的女孩被同时送进医院。
她们就倒在女孩出租屋附近公园的小树林入口,地上血迹乱七八糟一点也不规则,像谁用东西刻意划乱了。
青天白日都吓人得很,再有一阵不凑巧的风吹过树林,带起那些叶片沙沙发出响动,仿佛有东西要从树荫下某个阴影中爬出来,手脚牵连着叮叮当当的镣铐,一身脏污朝人间靠近。
事后证明地上的血不属于扶瑶或女孩,甚至不属于人类,是猪的血液。
“……解琼在我昏迷期间就醒了,她独自跑出医院,站在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差点被车撞死。”扶瑶抠着手背刚结好的一层薄痂,动作从缓至急,颇有些神经质,“我这个月第五次失败。”
她的每次失败不是做题那样可以用红笔勾掉再改正,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叫解琼的女孩子没被车撞死,但护士说她醒来后不断找死,走投无路还想撞墙撞死,那种对死亡和鲜血的狂热崇拜像被厉鬼附身后实行的报复行为。
——扶瑶亲眼见过那个面容清秀、喜欢吃橘子、腼腆却爱笑的女孩现在的情形,圆滚滚的橘子就摆在桌面,可她看也不看,满头鲜血疯狂朝墙上撞去,两三个护士快拉不住她。
这跟前四次的失败一模一样。向她求救的年轻女子起初疑神疑鬼状似崩溃地表述周围异样,又在扶瑶做好一切准备后当场毁坏
她的工具,之后伺机寻死,且能在她面前就在她面前,冥冥之中像在报复她什么。
她们脆弱年轻的脸不断在脑海中交替,这一个月扶瑶反复回想她做的每一步,制造的每一个细节——
没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重来一次扶瑶仍会重复这个过程。
那这些癫狂的受害者怎么解释?她们找了你扶瑶,现在问题没有解决反而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扶瑶的问题?
网络舆论倒是其次,扶瑶抠着手上的痂,像在惩罚这只到现在还不知原因的手……再不想到错误出在哪里,你凭什么继续?
床边人摁住扶瑶沾了血色的手指,眸子轻轻望着她,问出扶瑶在心中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哪里有问题?”
——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跟自我质问似乎有点区别。
前者以仰望的姿态看她,承认她比她更专业,将一些期盼无声压在回答上。后者因反复、长期的为难开始歇斯底里,问话不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是为了让她不得安宁、得到教训。
也许都不是。
纯粹因这句话从这人嘴里问出来,带着她无法不偏爱的语调,所以她下意识想回答。
扶瑶出神盯着这只横过来阻止她抠痂的手,机械地张嘴:“他们主动找我,又主动去死。如果是单纯想被鬼吞噬,完全不必找我,但……”
活人不可能跟鬼交易,他们没有任何能力满足鬼的需求。
她停了停,眼睛发直:“是我操作过程有我仍没发现的失误?所以在面对某类特殊鬼就会导致这个结果?”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还有一种可能。”她听见这道冷淡却又不失温和的女声慢慢响起,“有人想制造你说的假象。”
“……为什么?”
“活人找不了鬼,但活人可以找活人。”!
尸体脑袋一歪,略略疑惑地松了手。
一旁支着脑袋看好戏的女人嘴角扯了扯:“骨头硬了。”
她懒得再管咳得撕心裂肺、夹杂几声干呕的虞惊棠,很快下床去了浴室。
尸体亦是一脸淡漠地从她身上爬下来,没轻没重用床单擦着掐过她的手指,缩成小黑点的眼球莫名厌烦。
“……”
虞惊棠大口大口喘着气,狼狈不堪抹着面上泪水汗水混在一起的液体,她极其虚弱地转头看了尸体一眼,水光未消的眼中有尖锐可怖的仇恨。
‘抱歉,是不是很恶心?’
那道声音没被她的干呕声压住,温和又怜惜地贴着她耳边响起。
恍惚间,那人将她半抱在怀中,曲起手指温柔拭去她唇边混杂的温热液体,于她胀痛的太阳穴旁落下两个吻,哄道:‘我会把它留下的痕迹都亲掉,亲成你喜欢的红色。’
‘昨晚她们抱着我,我也必须将她们想象成你才能睡得着——所以我今天不能出现,请原谅我自私地放任你痛苦,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