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土,偏偏被北边南下的刘承宗压制这么久,搁谁都得被气得脑溢血。 </br></br> 所以元帅军前脚走,里塘土司后脚就提兵冲过雅砻江,可以理解,当然结局刘承宗也可以理解。 </br></br> 那位木天王麾下的里塘长官来得快,去的也快,去年秋天埋的,如果投胎顺利,这会应该快周岁了。 </br></br> 镇守康宁府的两个营虽然被调走了,但长河西没了元帅军,还有元帅民。 </br></br> 人都有惰性,只在创业阶段才拥有足够的拼命热情,对游牧民族来说,创业是打草谷;而对农耕民族来说,创业是拓基业。 </br></br> 长河西恰好就有一批这样的人,他们来自松潘卫,世世代代都是军屯户,漫长的和平让长官占有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五十亩出一兵的良家子成了食不果腹的廉价农奴。 </br></br> 他们依然掌握战阵技艺,食不饱穿不暖的待遇却让他们的身体批不动重甲、开不满硬弓、舞不得长刀。 </br></br> 生于荣耀的卫所成了枷锁,仿佛失去存在的意义,经年累月挥舞锄头,灰暗人生不得自由。 </br></br> 他们为了一句大元帅在西番地方干下基业,等着他们前去受用,拖家带口冲过草地,等待他们的是这世间最离奇的生活。 </br></br> 一片田地,一户人家,种地养马,读书习武。 </br></br> 大元帅府只管给这些不认命的狠角色划分土地、予以牛羊,旗军则知道这些土地并非唾手可得,因为这是和卫所建立之初,松潘卫旗军祖先一样的离奇生活。 </br></br> 老祖宗用了两代人,把膻腥遍地四百年的山河重新收拾了一遍。 </br></br> 他们也依照最熟悉的生活方式,把失去军官的松潘卫搬到了长河西、炉霍和玛康,建立起三十六个以某百户卫、某总旗卫为名的寨子。 </br></br> 这种节骨眼上,突然冲来一群人,要抢劫……对松潘卫旗军来说,被白草番抢劫属于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共同记忆,听到这个词儿,他们就有应激反应。 </br></br> 旗军们慌张地胡乱发问——还有没有王法,这个地方跟松潘卫不一样,没有王法? </br></br> 三十六卫旗军喜上眉梢,抽出腰刀笑容逐渐变态。 </br></br> 等到元帅府的新任康宁知府上天猴刘九思、康宁同知刘国能到任时,惊讶地发现元帅府发给他们的康宁府舆图并不完整,少了个里塘。 </br></br> 在刘九思写给刘承宗的报告中,详细叙述了三十六卫旗军争夺里塘的战争过程,三十六个寨子的首领经过商议,深感兵力不足,他们能打仗的也就几百人,根本无力对抗有五个千户寨的里塘。 </br></br> 为此,他们不惜动员军户把种的粮食统统卖掉,跟囊谦知县尕马换成银子,派人跑进四川各卫雇人。 </br></br> 有的是像刘承宗招募松潘卫旗军一样的说辞,还有的是干脆跟四川行都司的卫所长官买人,最后每家每户都雇了俩仨川军,随后又跟木雅化缘,借了兵器甲胃。 </br></br> 如此一来,尽管兵力略有不及、战斗力也稍差点,但旗军在军事方面的素质却要强过擅长打家劫舍的土兵。 </br></br> 他们先在长河西打了一场防守战……西南土司地盘稀碎,历来打的都是小战役,土司之间都是邻居,打仗往往都是因为自己屯粮别人屯枪,也不存在粮道不粮道的。 </br></br> 结果木天王的里塘长官就中了埋伏,分道抢掠的土军被包围蚕食,想退,雅砻江的铁索桥又被扼守,后路断绝之下被川兵用火铳放死。 </br></br> 三十六卫顺势就攻入里塘,长河西的木雅也动员军队倾巢而出,本来想跟在旗军后面摘个桃子,毕竟对里塘的土民而言,木雅跟他们才是同族,丽江的木天王是外人。 </br></br> 三十六卫的人对木雅来说也好对付,毕竟都租种着他的土地,说起来大家也是一家人,啥事不能商量着来呢。 </br></br> 但那帮被雇来的川军对土地的欲望太强烈了,别说他木雅想扩大地盘,恐怕就算刘承宗这会亲自到里塘来,想把这片土地据为己有,这些四川军户都不同意。 </br></br> 好在木雅也想得开,看这个情况他干脆就没提自己的想法,只是帮三十六卫稳定里塘人心,整理好户籍、田土这些东西,就直接给元帅府送过去了。 </br></br> 他安慰自己:你就是开民宿的,谁来不是做买卖,还是少管闲事,不过这帮人还是得让刘承宗管管,省得赶走木天王,又来个别的天王。 </br></br> 当刘承宗的视角再回到河湟,老爹给他弄了一支羽林军。 </br></br> 其实就是他自己在新城建立的孩儿营,刘承宗对孩儿营的战乱遗孤没有专门组成军队的想法,给孩儿营的教育也是从开蒙到进新城书院,接受不限于军事的各种教育。 </br></br> 毕竟在建立孩儿营的时候,元帅府短时间内打了河湟、卫拉特两场大仗,在兵力、财富上达到了短时间内的巅峰,一来舍得花销培养,二来当时也确实兵多的都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