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坟陇,想法子将证据藏进妻子的墓穴当中么?”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也瞬间恍然。
合谋之人将两人联手的证据藏在妻子的坟墓当中——若是蔡砺松突然身故,哪怕那个时候他家里已经无人,官府也就帮着处理后事,到时候他的棺材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埋到妻子身旁,所以只要将证据提前埋在墓穴中,当年的真相就会随着他的死亡而大白于天下。
阮时风心中感慨万千,朝轻岫得到的信息跟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一样,却有本事将许多看似不起眼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她进行推论的思路也说不上多么神奇,别人却偏偏没法子想到。
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不留神,真相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水落石出。
朝轻岫不知道阮时风心中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表示,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主要感谢这个世界还没普及推理这一思维形式,让她也可以对旁人进行降维打击。
朝轻岫:“蔡老板不认也无妨,反正我最近正有闲暇,很愿意替蔡老板修一修坟。”
被控制住的蔡砺松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他叫到一半,声音像是被截断了似的,戛然而止。
颜开先已经捏住了他的喉咙,不许他继续发出声音。
朝轻岫低下头,目光也像是蕴着凉意,唇角微微上翘:“我今日本来是诚心相询,只盼尊驾能够直言不讳,蔡老板却如此推托搪塞,既然如此,只好按照江湖规矩来办。”!
乐知闻心有戚戚地点头——颜护法对老帮主敬若天人,以她的性格,要是十二年过去了还找不到真凶,所有事件相
关人士只怕都要给老帮主陪葬,
而蔡砺松远在城区,
纵然他积极主动地想要跟着一块去死,只怕还得排队。
蔡砺松被颜开先气势所迫,词意迟钝起来,片刻后才勉强道:“口说无凭,你们既然觉得是我所为,合该拿出证据才是。”
连田长天都不是颜开先的对手,更何况蔡砺松,他心中清楚,对方一旦恼羞成怒,只要轻轻一掌,就能打得自己脑浆迸裂而死。
然而不承认只是可能会死,承认的话必然会死,倒不如索性嘴硬到底,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颜开先还想说什么,忽然止住话头,看向厅堂门口。
萧向鱼走进来,看向蔡砺松,对他道:“帮主要见你。”
听到萧向鱼的话,蔡砺松面上血色尽褪,连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虽然伪装得极好,然而这些年间偶然回想往事,心中也常常觉得惊惧,此刻还以为是上官晖突然还阳,亲自指正自己为凶手,心情起伏之下,他的脑海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上官晖当年其实没死,如今重回故地,收拢旧部,所以这些人才知道是他下的手,否则事情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二年,他们如何能明白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砺松浑浑噩噩地被拎到后厅,他奋力抬起头时,感到了一种气血不足的眩晕,视线因此变得模糊,匆匆一瞥之间,只看见坐在主座居然坐着一个面目陌生、至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那人仅仅是端然闲坐,就像是在他心中压上了一块重达千金的沉重巨石。
蔡砺松抬了下脖子后,脑袋就被一股强力压回到地上,他听见颜开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帮主,人已经带到。”
——这人就是自拙帮人口中的“帮主”?!
蔡砺松已经明白,要见自己的人并非上官晖,然而心中的惊怖却没有因此减退,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方才的猜测并没有错,要见自己的并非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抹来自世外的幽影。
朝轻岫扫了蔡砺松一眼,笑道:“事已至此,蔡老板还不肯认么?”
蔡砺松张开嘴,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说出话,只发出了一种嗒嗒嗒的声响。
他听了一会,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牙齿在打战。
蔡砺松:“……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朝轻岫并没将对方的狡辩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手边的茶盏,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将证据藏在了哪里。”又道,“其实你当时已经将藏匿的地点告诉过田长天,可惜他没有反应过来。”
她曾经向田长天确认过,蔡砺松是不是警告过他,如果自己身亡,两人合谋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
站在田长天的角度,自然会将事情理解为,蔡砺松早就将秘密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人就会将证据公之于众。
田长天事后大约也想将那个人找到,可惜没能成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了蔡砺松,再加上时间一年年过去,秘密始终没有暴露,才逐渐放下了杀心,不再
去深究蔡砺松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不过朝轻岫仔细想过,蔡砺松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而且以他的性格,实在很难做到完完全全相信什么人,并愿意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按照蔡砺松身死的假设往下推理,感觉线索变得明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