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华沅淮所言,今日凌晨时分,也就是寅时左右,换算成穿越者更熟悉的时间是三点前后,负责看守的人去库房换班的时候,发现库房大门呈现出不正常的开启状态,并且通过门缝还可以看到地面上残留有血迹。
那人当即大惊失色,一面通知同伴,一面奔进去检查,很快就察觉到,库中有重要物品失窃,原先的看守者也惨遭杀害。
至于是什么重要物品,阮、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重明书院因此戒严,经过六扇门的初步调查,确定在场没有留下任何足以确定凶手身份的证据,只好展开针对书院成员的全面调查。
其中朝轻岫跟颜开先两人,因为留宿时间卡得恰到好处,一大早就遭到了六扇门捕头的上门问话。
当然依照华沅淮的想法,他此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试探。
作为处理过无数大案要案,跟朝野中各类穷凶极恶之人斗争过的专业捕头,华沅淮等闲不会显露案情讯息。
……由此可见,朝轻岫此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六扇门的两位捕头虽然提了昨日之事,但从描述的词句跟面部表情都能发现,两人能够透露的内容非常有限,许多细节都只能大略提上几句。
朝轻岫迅速发现了一些问题:“既然书院库房位置不曾对外宣扬,下手之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华沅淮苦笑:“我们也很想知道。”
一般来说,肯定是之前就知道库房地点的人最容易受到怀疑。
朝轻岫:“夜间过去换班的人……”
华沅淮委婉道:“此人过去时,之前那位看守已经死了有段时间。”
他们核对过那人的行动轨迹,排除了是看守者监守自盗的可能。
朝轻岫思忖片刻,缓缓道:“我虽不了解此地格局,不过依照常理而言,书院的客房位置,与库房之间,应该不会很近。”
她昨天才第一次来重明书院,又因为周围看守严密,一直没机会再院内闲逛,所以只是按照正常逻辑进行推断——既然是库房,多少得防着点人尤其是防着点外人,设计的时候,不至于出现客房就在库房边上这样我家密室常打开的特别操作。
朝轻岫态度冷静:“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便不会是我与颜姊姊所为。”
阮、华:“……”
他们不明所以,不过可以洗耳恭听。
不等两位捕头追问,朝轻岫便接着往下解释:“书院内外防护重重,从客房到库房,跟从院外到库房相比,难度不会存在太大差异,倘若我夜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重重防护,抵达目的地并将东西拿走,其实不必非要住到书院当中引人怀疑。”
毕竟是身怀内功的江湖人,山中的住宿问题并非硬需求,当真有意窃取重要物品,就近找根树枝猫一夜也很合理,非要光明正大进门,与院内守卫打过照面,等于是主动将自己放进了怀疑的目光之下。
阮时风忙道:“我等
也是如此想的。”
华沅淮悠悠道:“虽然没朝姑娘想得那般清楚。”
即使认识朝轻岫的时间不长,华沅淮尚不敢给对方的人品打包票,但他觉得依照这位自拙帮信任帮主的能耐性情,尤其是分析案情时展现出的缜密与理性,不至于像刚涉足江湖的愣头青那样,做出明显不合理的行为。
朝轻岫忽然道:“在下还有一事想问,库中失窃之物,近期是否会转移到别处?”
阮时风怔了下,旋即摇头:“倒是未曾听闻有这等安排。”
“……”
此刻天色还不算亮,屋内并未点灯,轻纱一样的稀薄的夜色萦绕在空中,笼住了朝轻岫的眉眼,阮时风莫名觉得,自己说完方才那句话后,朝轻岫的目中的夜色霎时褪去了,露出了刀锋一样锐利的色泽。
阮时风转头去看华沅淮,后者默默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两位六扇门捕头又等了片刻,确定朝轻岫没有其它问题,才终止了此次交谈。
阮时风苦于职责所限,无法将详情细细告知,心中倒十分可惜,觉得以这位自拙帮新帮主的细致,说不定能更快解决案件。
华沅淮拱手:“话已经问清了,虽然姑娘理当与此事无干,但这两日还请待在书院当中,不要去往他处。”
朝轻岫:“在下明白。”
因为嫌疑不重,书院方没有明着禁足来客,朝轻岫跟颜开先两人也很有眼色地没打算挑战对方的监视底线。
而且虽然不能出门,不过重明书院中的生活待遇相当不错,起码要高过朝轻岫在郜方府时的生活,并且不收食宿费用。
颜开先担心帮主独自待着太闷,就时不时到她房中陪着闲谈。
朝轻岫从客房的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杂记,正靠在软榻上翻开。
颜开先煮好水,泡了壶热茶,然后给朝轻岫倒了一杯,开口:“帮主心态一向平和。”
哪怕书院已经戒严,偶尔还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