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午时刚刚过去,大约是未时一刻的样子,也就是十三点,往前四个小时是辰末巳初,往前八个小时是卯初。
虽然此刻有了仵作的证词,不过时间跨度太大,不大好单凭这点来判断不在场证明。
韩思合问:“那两人的死因是什么,溺死么?”
她虽然这样问,不过想到方才发现的砚台,觉得溺死的可能性十分不大。
仵作:“绿波庄的河水有泥,小的已经检查过尸体的口鼻,里面几乎没有泥沙,自然并非溺死,大人请看——”
说话间,仵作指着第一具尸体道:“第一具尸体额头左侧凹陷进去,伤口由左上斜至右下,看痕迹,应该是被钝器所伤后死亡。这具尸体
身故较早,伤口处已被泡得没甚血色。第二具的死因则是胸口中刀,他伤在要害处,必然是当场毙命。”
韩思合微微点头,又请周丹实过来认尸,确认了第一具尸体是孙乘齐,第二具尸体是孔昊然。
周丹实看见死去的学生后,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被庄内仆役扶到旁边休息。
尸体打捞上来后,那些渔人没有立刻离开,此刻正彼此谈着什么,忽然一人又跳入水中,片刻后重新浮了上来,举着手里的东西对同伴得意道:“俺就说方才潜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刀子!”
其他渔人纷纷赞叹。
“还真是刀!”
“底下泥沙多,亏你瞧见!”
韩思合注意到这一幕,对身边人道:“发现的应该是凶器,去将那刀子拿过来。”
朝轻岫视力出色,即使站得较远,也能清楚看到匕首上的花纹形状优美古朴,很像是之前在门厅那边见过的装饰品。
她提出自己的观点后,又请了庄内管事过来,经过辨认,最终确认凶器是挂在观涛阁内作为装饰品的匕首。
韩思合十分不解:“观涛阁内为何会挂利器?”
绿波庄内管事擦了下汗:“庄子的主家喜爱各类武器,所以就挂了一下充当装饰,不过开刃的不多,观涛阁中那柄更是没有。”
韩思合让仵作查看过,确定匕首的刀刃上的打磨痕迹很新。
袁中阳忽然道:“韩县令,此事发生在绿波庄内,包括你我在内,人人都牵涉其中,而且……”他咽下后面的话,只将目光往史伯寿等人身上扫了扫。
韩思合点头:“我已经派人出去,给在附近巡查的花鸟使送信。”
另一边,史伯寿也在跟孙女还有朝轻岫等人讲花鸟使的事。
“……朝廷一向有派六扇门中功夫高强的捕快勘察地方要案的情况,这些人被称作花鸟使。如果同时牵扯到平民百姓以及要紧的武林中人,就要请他们过来处置。原本自从岑老大立下问悲门后,朝廷已经许久没有派遣人到江南一带来,去年却又重新启用了一批人。”
史翊云:“那些人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史伯寿:“快则半日,慢的话,最多也不过两日。”
观涛阁旁边的花厅中。
韩思合对袁中阳道:“虽然要请花鸟使来处置此事,咱们也不好坐着苦等,总得先问问口供。”
袁中阳:“那属下这就叫人进来?”
韩思合:“还是先请朝姑娘来。”
她当然不是怀疑朝轻岫,却想借助朝轻岫的智慧,帮忙梳理一下案件情况。
袁中阳察言观色,猜到朝轻岫地位不同,于是依照上司的要求,将人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
不等韩思合开口,朝轻岫就主动开口:“在下既然事涉其中,自然得交待一番。”然后开始讲述自己今日的经历,“我辰初起身,先跟非曲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就到厅上来,与诸位一块打发时间,直到此刻。自从与非曲见面后,身边一直有人。”
韩思合先道:“有劳。”然后才说,“既然如此,我也将自己的早上的经过,与姑娘说一说。”
开口的时候,她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县令当然不用跟江湖帮主交换证词,不过韩思合一向佩服朝轻岫破案的本事,要不是职责所限,必须先走一下流程,她开头的时候就想把人推到主审官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韩思合:“我是卯中时醒的,自己一人吃了饭,然后到外头闲逛了一会,就去厅上坐了坐,那时王掌柜已经到了,再之后就是袁县丞、史老爷子与他的孙女,最后则是朝姑娘跟徐姑娘。”
韩思合已经开口说明,作为县丞的袁中阳自不能继续保持安静,于是跟着道:“至于下官,应该是卯时五刻起的,饭后也去了厅上,那时县令与王掌柜都已到了。”!
仵作为难道:“泡了水,说不好,这世界早晚天气差得也大,依照小的判断,最早那具尸体死了两个时辰到四个时辰都有可能。”
朝轻岫远远听着那边的谈话,并在心中计量时刻。
此刻午时刚刚过去,大约是未时一刻的样子,也就是十三点,往前四个小时是辰末巳初,往前八个小时是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