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身,正在跟徐非曲谈论掌法招式的优劣,就在说到“挑雪填井”这一式江湖常见掌法在不同门派中的区别时,忽然噤声,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朝轻岫站起,轻声道:“有事发生。”
徐非曲也跟着严肃起来。
换了不熟悉朝轻岫的人在旁边,会觉得她此刻的神情与方才说笑时没什么变化,唯有像徐非曲这样的心腹,才能瞧出来,方才帮主面上有着一闪
而逝的思忖之色。
徐非曲细思,若是单纯的打架斗殴,应该不会引起朝轻岫的注意才是。
朝轻岫瞧一眼默默猜测的徐非曲,开口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有人在尖叫,声音像是从姚家那边传来的,情绪很是惊恐,咱们只怕得过去看看。”
徐非曲总觉得眼前的场景算不上陌生,似乎在自己家里、绿波庄以及涌流湾那边也见过:“……人命案子?”
朝轻岫温声:“我盼着不是,不过十有八/九。”
她说话时也在心里叹气——侦探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比如自己,前两天因为晕船而瘫倒的时候,周围一片风平浪静,结果这两日状态刚有好转,周围立刻就出现了需要用好转后的状态处理的事情。
朝轻岫郁郁地想,要是自己真因为这份兼职而沾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debuff,日后开拓地盘一定会变得十分容易,看谁家难以攻克,就客客气气地上门小住两天,啥问题都能轻松解决……
两人离开自己的舱房,向着尖叫传来的地点行去,路上还碰到了穆玄都。
他住的地方与姚家更近,分辨起周围动静自然更容易一些。
穆玄都躬身:“帮……姑娘,像是出了事。”
朝轻岫点头:“既然来了,一块过去看看。”
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有船工围在事发之地的门前探头探脑。
碧涛十一是受江湖帮派控制的船只,上面的船工在胆量上不会低于同行的平均水平,然而即使是这样一群人,也不希望在自家船上遇见死人。
一位船工注意到有客人过来,刚想请人离开,就见到一位年轻人出示了一下雕刻着“白”字花纹的令牌——这个牌子本来代表的是白河帮,如今则成了白河分舵的信令。
船工心领神会,微微躬身,退开一步,然后道:“小的听见声音,过来时发现姚老夫人躺在地上,看着应当是去世了。”
意外身死的姚老夫人不会发出尖叫声,刚刚引起众人注意的,是同在此地的一位年轻女子,她面色惨白,脸上有明显的惊惧之色。
朝轻岫温声:“这位姑娘是……”
穆玄都赶紧替因为晕船错过了之前许多社交细节的帮主补充必要的人物信息:
“那是跟着姚老夫人学习的绣工,张姑娘。”
姚老夫人并非独自上的船,还带了一大家子人,分别是她的管家赵五茽、侄孙姚彦文、孙子姚彦义,保镖李格永还有跟着她学习的绣工张千针。
姚老夫人曾在针王庄待过,学了些手艺后就离开山庄自己做买卖,她年纪大了,之前又被派下来的花鸟使搅和得不安生,升起了退休之心,于是去书院替孙子退了学,把人接回家,准备去老家安度晚年。
朝轻岫了解过姚老夫人的信息后,顿时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再经典不过的受害人设定……!
朝轻岫接着道:“当然就算抵达之后,咱们也不妨适当规避。”
徐非曲:“……这是为何?”
她听应律声说过不少江湖上常见切口,但像“平静”一类的词语,并不在其中。
朝轻岫一本正经:“算是一种跟职业绑定的人生经验——做我们这一行的,越是觉得周围没问题,就越容易遇见问题,尤其是在出门的时候。”
“……”
徐非曲知道许白水总觉得她更擅长把握帮主的想法,不过即使是自己,有时也很难理解朝轻岫都在说些什么……
她发挥重明书院五甲的领悟能力艰难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试探道:“帮主的意思,大约是想提醒属下,福兮祸所伏,所以要居安思危?”
朝轻岫笑:“也可以这么理解。”
此时此刻,徐非曲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不过她很快就能明白,自家帮主在遇见意外方面有着何等的先见之明……
*
翌日上午。
辰时中刻。
基本摆脱了晕船影响的朝轻岫早早起身,正在跟徐非曲谈论掌法招式的优劣,就在说到“挑雪填井”这一式江湖常见掌法在不同门派中的区别时,忽然噤声,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朝轻岫站起,轻声道:“有事发生。”
徐非曲也跟着严肃起来。
换了不熟悉朝轻岫的人在旁边,会觉得她此刻的神情与方才说笑时没什么变化,唯有像徐非曲这样的心腹,才能瞧出来,方才帮主面上有着一闪
而逝的思忖之色。
徐非曲细思,若是单纯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