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边的事情,听说她十分溺爱那位义公子。”
姚彦文的回答滴水不漏:“义弟是姑祖母的亲孙子,年纪又小,对他好些实属正常。”
朝轻岫的目光在他身上略略停留,随后笑道:“那位张姑娘跟李护卫呢,令姑祖母对她们如何?”
姚彦文沉默一瞬,叹息:“姑祖母确实有些苛待那位张姑娘,我以前曾看她一个人躲着流泪。至于李护卫,她功夫好,姑祖母对她倒还客气。”
朝轻岫:“还有赵管家,老夫人对她如何?”
姚彦文说的跟李格永差不多:“赵奶奶自幼伴着姑祖母长大,与她老人家情同手足,这两年她身体不大好,姑祖母就让张姑娘多多照顾她。”
朝轻岫颔首,温和道:“原来如此,多谢公子配合。”
张千针是姚婆婆手下学徒,被后者差遣办事,而且朝轻岫还注意到,姚婆婆身边分明颇有余财,甚至配备了保镖跟管家,却没有雇佣女使或者男使。
在姚彦文之后,赵管家被人扶了过来,她的脑子确实不大清楚了,朝轻岫给人诊过脉,确定了并非伪装。
跟其他多少说了些老夫人隐私的人相比,不管朝轻岫用什么问题作为切入点,赵管家都只肯说好话。
“老夫人挺好,张姑娘挺好,李护卫挺好,文少爷挺好。”赵管家慢吞吞道,“他们都很照顾我。”
朝轻岫笑:“那么那位义少爷呢?”
赵管家安静了一会,迟缓道:“嗯……”
朝轻岫安静等待。
赵管家沉默下来,露出思索的神情,然而过了一会,那种代表着思索的神情就直接消失了,赵管家略显迷茫地看向朝轻岫:“姑娘是谁?”
朝轻岫:“……”
她瞧了一会,没看出破绽,又装备上《药脉医略》,确认了赵管家是真的发病,并非伪装,只得遗憾地让人先将这位老奶奶扶回去休息,自己先问旁人。
姚彦义是最后一个被喊来问话的人。
他进门时表情不大好看,想要颐指气使地说些什么,却又拼命忍住了,很有些色厉内荏的模样。
姚彦义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很像一位被宠坏的小少爷,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后为什么这样严厉地看管自己等人,随后干脆地爆出了一大堆秘密:
“我瞧这事像是张千针干的。”
朝轻岫:“义公子似乎很是笃定。”
姚彦义:“她一直想离开我祖母,自己出去做活,如今祖母死了,她也就自由了。”
朝轻岫:“义公子只怀疑她,不怀疑旁人?”
姚彦义:“起码不会是赵管家,她没那个能耐,也没法离开祖母自己过日子。不过彦文哥也有可能,祖母对我好,还说已经讲妥了,等回到老家后就把家产交给我。他苦心服侍多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会不生气?至于那个姓李的……看着还行,不过我上次与她喝酒时,曾经听她提起,说当年买错了房子欠下巨债的事情,或许跟祖母有关。”
朝轻岫闭了闭眼。
她感觉大夏应该想法子推广侦探这一职业,然后依靠着侦探们去哪哪出事的体质,间接提醒众人谨言慎行。
问完话后,朝轻岫独自待在舱房内,过不多时,徐非曲走过来,道:“方才许姑娘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一点内情。”
面对着“六扇门大人”时,姚家众人难免心怀提防,许白水出身不二斋,习惯了与人打交道,倒是套了些话出来。
徐非曲:“许姑娘提到了三个消息,第一,姚婆婆以前曾经说过,要分一部分家产给姚彦文,如今姚彦义已经长大,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姚婆婆便不想认账。至于姚彦文那边,反正他积蓄不多,姚婆婆也不怕他跑。第二,姚彦文知道姚婆婆对张千针不好,有时会避着旁人安慰她。第三,姚婆婆透露过想给姚彦义安排婚事的意思,后者不同意,姚婆婆劝说无效后,更是将人死死看住,并要是姚彦义不听话,她宁把家产喂狗也不给他。”
朝轻岫闻言,顿时觉得当初请许白水当客卿,实在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要是依靠自己的社交能力跟嫌疑人进行沟通的话,还不知得过多久,才能收集全上述信息。
徐非曲笑:“帮主觉得如何,可有头绪了?”
朝轻岫慢吞吞道:“算是有了一个调查方向。”
徐非曲看着帮主,重复:“一个?”
她脑海中也有调查方向,不过是千头万绪。
毕竟姚婆婆身边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有对她下毒手的动机。
朝轻岫:“我在思考一件事,凶手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作案?”!
朝轻岫:“没有了,请李护卫帮忙将那位文少爷喊来罢。”
李格永点点头,转身离去,过不多久,姚彦文就过来报道,他不愧是能在老夫人身边一待就是许多年的人,态度十分友善:
“……姑祖母待我甚好,如我亲祖母一般,如今她老人家遭遇不幸,希望姑娘能早日查到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