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水猜测:“怀宜城外郊的田地宅子都不值太多钱……”
刚刚得知王家田产约有一万六七千白银的徐非曲:“……”
出来工作后,不二斋少掌柜依旧能得出与自己家庭财政情况相匹配的结论。
许白水:“当年不二斋愿意接下这笔生意,王老大人肯定付出了点旁的代价。”
徐非曲看着自己的同僚。
许白水摊手:“……我可以写信回家问问,不过母亲就算知道点情况,应该也什么都不会说。”
——不二斋许氏若是肯因子女通融人情,也置办不下这么大的家业。
朝轻岫点头:“依照许大掌柜的信用,自然不会透露客户的秘密。”
否则陆月楼身边又不是没有许家的少掌柜,要是回家问妈妈的办法真的能够起效,韦念安也不用卖人情给朝轻岫了。
朝轻岫:“好在如今是韦通判有心于此,她筹谋已久,对事情了解得肯定比咱们深,我到时过去问问就是。”
徐非曲欠一欠身,接着介绍:“王老大人还活着的孩子里,有两个留在江南,据门下弟子调查,这二位都惹过些麻烦,只是没有宣扬出来。”
朝轻岫:“能让你特意提及,想来不会是小麻烦。”
徐非曲:“确实有些严重,若是将王氏后人按律审判的话,官府再如何轻纵,至少也是流放之刑。”
朝轻岫目光微凝,旋即有些猜测。
王老大人逝世已久,家族已经无法庇护王家那两个孩子,若是旁人刻意高抬贵手,恐怕不是为了这二人好,而是想留个把柄在手中。
至于留把柄的人是谁,只要想着江南官场究竟是何人做主,答案便不问自明。
*
大夏许多富贵人家都流行熏香,通判府也不例外。
其中香料的气息清冽是一回部分原因,驱虫效果也很重要,有些人因为身体健康的缘故,还需要用香来助眠。
韦念安出身世族,自幼便颇为擅长此道,她闲时还会将白芷、薄荷、金银花、艾菊等草药研成粉末,然后用绸袋装起来,悬挂在屋舍当中。
有人对韦念安的人品抱有怀疑态度,觉得香囊里面多半掺杂有毒物——这个猜测其实不对,韦念安有些忧郁地想,毕竟她又不是江湖上那些亡命徒,当然并非每只绸袋内都放了毒药。
而且有毒的那些,也很少会被她拿到客人有概率经过的地方。
比如今天,韦念安就什么香也没用,只让仆役在花园的水榭中设了案几。
水榭四面通风,清爽宜人,来客完全能够一面赏雪,一面与府邸主人闲谈。
有客人,自然也有陪客,在通判府中,担任后面那个角色的通常是陆月楼或者益天节,偶尔也会是秦以笃等人。
不过今天这位客人与陆月楼更熟悉些,韦念安就喊了自己义弟过来。
每次通判姊姊有召,陆月楼都到得很早。
今天他穿着银灰色的鹤氅,头戴珠冠,怀中还抱着金丝手炉,气度矜贵闲雅,全然是世族公子的做派。
此刻,他已经除下鹤氅,神色宁静的坐在韦念安下首,面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若是韦念安往下看的话,正好能瞧见陆月楼别在发冠上的那朵绢纱做的漂亮簪花。
这朵簪花是宫中的款式,出自朝廷发放的年礼。
过年期间,天子常会有所赏赐,有时还会惠泽一些早已致仕在家的老大人,今年韦念安活动了一下,将王老大人的名字塞了进去,为王家申请了一份年礼,折现后大约价值四十多两。
韦念安会让人将年礼送去王家。她已经打听清楚,王家的某位后人近日正准备到祖宅中居住,她可以派人趁机上门拜访,在老宅中住上两日,顺便查探下情况。
大多数情况下,王家老宅内都无主人驻守,莫说武林高手,哪怕只是一个学过两天拳脚的普通人,翻墙越户前去探查,也实在没有任何难度。
韦念安并非拘泥之人,之前就曾派遣下属去过王家老宅,还不止一次,最后甚至亲自前往,期间还有幸遇见了同样过来寻物的其他人马,并爆发了激烈冲突,却始终一无所获。
事到如今,她只好认为,除了地点外,人物也很重要。
——或许只有王家的后人,才有机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她本该自己秘密去办,但一是时间拖得太长,已经有风声流传与外,二是在见识到朝轻岫的敏锐后,韦念安打算劳动一下对方,就算还是一无所获,当成同僚外出团建也不坏。
……
朝轻岫坐在水榭中,耐心听着韦念安讲解任务背景。
今日她也穿了件棉披风,披风用的料子是银缎,看起来几乎与雪地同色。
朝轻岫很安静地依靠在案几上,她身边有熏笼,朝轻岫又在熏笼上放了两枚柑橘,准备等果子被烤热了再吃。
在橘子的香气变得明晰而清冽的时候,朝轻岫终于开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