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后,韦念安露出满意的微笑:“我非六扇门中人,此事如何断决,还要请教伍大人。”
伍识道赶忙道:“通判哪里的话,您掌管寿州诉讼事,自然比下官老道些。”
韦念安:“自从月楼不幸去世后,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他的案子,倒是有了些证据,伍大人可要一观?”
说话间,早已经有侍卫捧了一只箱子上来,伍识道略略揭开箱盖,瞧见里面金光灿灿,晃人眼目,又掂了下重量,不由面露微笑:“此案情节清楚,下官回去写好卷宗,到时候再呈上来请通判过目。”
韦念安端起茶盏:“伍大人辛苦。”
她了解伍识道的性格,知道此人就算不看在金子的份上,也多半会抹平此案。不过比起权势压迫,韦念安觉得依靠利诱更能叫人心甘情愿微自己办事。
而且这箱金子也不用韦念安自己出钱——陆月楼身故后,他藏在府邸的许多钱财,自然便被文博知用各种理由送向了通判府。
伍识道微微低头:“下官心中明白,大人一切放心。”
目送伍识道离开通判府,韦念安越发觉得问悲门那边给的计策不错,所以在沟通时也投桃报李,不该提的绝不提起,讲述案情的时候,全程都小心规避朝轻岫的名字,没让问悲门主的身影也一起出现在卷宗当中。
至于怀宜城那边的资料,当然也不会留下朝轻岫的痕迹,毕竟案件的首告是为王家老宅看门的那对老夫妻。
当然要是有哪位厉害的花鸟使忽然想要深入调查的话,可能会发现,那对老夫妻其实是王家兄弟的仇家——当日韦念安等人为了长期掌握王三王四等人的把柄,就压下了他们做的一些坏事,那对老夫妻被迫流落江湖,被问悲门收容,并在合适的时机,承担了一些特别适合自己的工作。
查四玉等伍识道离开后才从通判府中告辞而出。
她想着方才看见的场景,觉得难怪门主会点名叫伍识道来办这个案子,永宁府这些花鸟使,当真是各有所长。
比如眼下这个案件,交到别人手中,或许也能得出相同的结果,却要朝轻岫多费些心思,将案子做得铁证如山才好。
可换了伍识道来,只需要短短半个时辰,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
查四玉骑马回总舵,向门主报告今日的见闻。
途中,查四玉路过一家挂着不二斋牌子的食肆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又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
永宁府的街道上似乎永远行人如织。
路上已经有人摘了鲜花叫卖,有些店铺会将鲜花油炸或者腌渍,制作成各类带着甜蜜气息的吃食,吸引着过路人的注意。
伍识道走进这片人间烟火中,感觉自己逐渐被一种懒洋洋的氛围给包裹住了全身,一时间不大想要返回衙门。
——虽说花鸟使一向事务繁忙,幸而伍大人办案经验丰富,总能凭着自身远超众人的工作效率,总是能挤
出足够的时间来休息。
伍识道已经跟韦念安达成一致,那箱金子也早被人送回府中,一时间手头也没要紧的事项,加上充盈在空气中的食物芬芳实在诱人,干脆顺路去了趟食肆,打算以好酒好菜犒劳自己一番。
食肆的掌柜与伍识道十分相熟,知道作者为花鸟使大人习惯在三楼用饭,本该在看见伍识道的时候就将人带去老座位,今日却面露为难之色,悄悄道:“今天不巧,小店的三楼已经被人包下了。二楼的视野也不差,大人讲究一二,随意吃顿便饭如何?”
伍识道有些不满,只是掌柜一直赔笑作揖还表示愿意免费奉送些酒水菜肴,一时间却也不好发作。
就在他打算坐在二楼时,恰好瞧见一位女使从三楼走下,对伍识道客客气气做了个请的手势:“来人可是伍大人?请大人上座。”
作为六扇门高官,伍识道遇见人请客是常事,心中丝毫没有疑心,当下冲着女使略点了下头,就直接上了三楼,随后看见包了全场后只却让人上了盆盐炒黄豆跟一盆肉汤的许白水。
伍识道:“……许少掌柜?”
许白水坐在椅子上拱拱手,笑:“伍大人。”然后态度随意地盛了一碗汤给对方,道,“先润润口。”
伍识道料想许家的孩子绝不至于在食肆中明着给自己下毒,就干脆接过喝了一口。
肉汤下肚后,伍识道的眉毛动了动,整个人的神情仿佛就此舒展开来,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汤?我怎么从未尝过。”
许白水回答:“鹌鹑汤。”
伍识道又仔细感受了一会,末了笑着摇头:“不大像,少掌柜诓我。”
许白水解释:“不是炖出来的汤,是将小鹌鹑腿上的肉用银针剃下来,然后放在鸡油里加料浸泡一段时间,大火快炒,直到起锅前才加进汤里。”
伍识道:“伍某常来店里,从未见过这道菜,可见是大掌柜家中的菜谱。”
他想,许白水不愧是许大掌柜的孩子,吃的东西都如